大朝会结束后,胡瑛回到了南山大营。
那日齐钦对她说了一大通话,让她心潮澎湃,但无论他如何心属于她,他总是要娶别的女人了。
若胡瑛给他积极的回应,便是对不起他未来妻子,但他剖心以待,她又舍不得冷淡待他。她便什么也没说,默默告辞了。
第二日便带着红妆营回了大营,刚到营里,便见大营外聚满了女子,见她们列队归来,无比热情地便蜂拥上来,如几百只鸭子般说着话,胡瑛一句也没听懂。
于是,她们还没顾得上喝口水,便忙了起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自从红妆营回京溜了一圈,前来参军的姑娘们多了许多。从前是一天断断续续来十来个,刚从京城回来那几日,红妆营门口排起了长队,一天能收下百来个。
参军的人多了,胡瑛更加慎重起来,除了入营动机和体能外,对她们的身份背景也考量了进来。
涌来的这些人中,不少是闻风而来凑热闹的,就看了她们在京城时的光鲜亮丽,心有向往,但连参军是怎么一回事都不清楚的。大部分是看见红妆营确实是女子的好出路,自立自强的意识觉醒,前来试水的。
凑热闹的,胡瑛让她们按照平常女兵的训练来一圈,过不了的,一概不收,过了的,以观后效。
有自立意识的,都先签下投军状,收入军营好好培养。
刚回营三日,就收了千余人,是她近两月来收的人的十倍。
胡瑛忙着训练新兵,又要监督老兵的训练,还要建立完整的制度,忙得是脚不沾地。
从前人少的时候,跟她在定西军里带的人差不多,一百五十来个,个个都互相认识,制度不那么重要,可现在人多了,不能靠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来管理,要靠制度。
胡瑛找章月寒借来一套现成的建营制度,包含士兵的奖罚,将士的升贬,还有守营轮值等细枝末节的事务。但红妆营有其特殊之处,所有的规定都得因地制宜改善,不能照搬。
胡瑛忙得焦头烂额,除了周雪盈和徐乔、李雯三人能帮上忙,章月寒偶尔来指点一番,她连个得力的助手也找不到。
就在这节骨眼上,一个夜晚上灯时分,胡瑛正忙着修改兵营制度,新兵闹出了打架斗殴之事。
胡瑛赶到斗殴现场时,看见两个姑娘扭着腰,弯成两根茄子互相扯着对方的头发,差点被气笑了。
她这几日脾气暴躁得很,见了这可笑又可气的场面,没忍住戾气,一下爆发了出来。
“还不放手是等着我掀了你们的头皮么?”胡瑛冷着脸道。
胡瑛一走进营房,高高的个子便引得众人仰视,她平日少有生气的时候,此时嘴角向下,眼眸冰凉,带领这一队新兵的两个老部下察觉事情严重,上前去拉开那两人。
她们好不容易分开了,虽心气难平,却还知道整理自己的衣衫和头发。
“叫什么名字?”胡瑛问。
“冯书虞。”其中一个抿着唇,眉眼看起来颇文静的女子道。
另一个仰着头,目中无人的样子:“齐悦。”
“为什么打架?”胡瑛不理会她们的态度,问道。
两人都默不作声,其余人也都没有帮腔,倒是两个老兵开口了。
“她们为了抢一张床位……”
“让她们自己说。”胡瑛却严厉打断了她们。
名叫齐悦的理顺了自己的头发,仍旧昂着头道:“我先占了那床位,这位冯大小姐却趁我不在移开了我的行李,自顾铺起了床,我与她分辨,她却不理会,非说自己不知道那床位已经被我占了。”
“是这样吗?”胡瑛转而问冯书虞。
“我确实不知道那床位已经被她占了,而且,我也问了在房里的姐妹,都说不知道,我心想一张床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挪开了那个包袱,我在家睡惯了没有阳光的地方,担心自己早上睡不好,正与她商量,她却……”
冯书虞说着,齐悦却对她翻了个白眼。
“所以是你先动的手?”胡瑛看向齐悦,她仍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
齐悦仰着头,答道:“是我。我让她挪开她四处找借口,分明是不愿意,那我只好用拳头说话。”她说完颇有些志得意满,却见胡瑛朝她走来三步。
胡瑛个子高,齐悦仰着头,胡瑛走过来刚好映入她的眼帘。
“用拳头说话,你以为你说得赢几个?”胡瑛对齐悦冷声道。
对上胡瑛的目光,齐悦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时竟不敢反驳。
“是谁收的你们?”胡瑛问。
那两个老兵站出来说:“是李雯收的她们。”
“把李雯叫来。”
李雯很快跑来了,胡瑛问她是否给她们讲过进军营的规矩,李雯瞥了一眼现场情况,立即道:“当然讲过,跟她们一同来的几个姑娘站在一起,我一并讲的,讲完还问她们记住了没。”
“不能私斗的规矩也讲了?”胡瑛淡淡问。
“讲了。”李雯回答。她感觉到胡瑛的语气不寻常,收了平时没大没小的泼辣性子,言简意赅道。
“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话说?”胡瑛转而问冯书虞和齐悦。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齐悦虽还是不服,但也没有辩驳的余地。
胡瑛将她们的反应收入眼底:“按护国军的规矩,私斗是要打三十军杖再逐出军营的……”
两人都惊讶抬头,李雯也露出紧张的神色。
“但红妆营不一样,念在你们是红妆营成立以来的初犯,小惩大诫就行。”胡瑛说。
那两人刚松了口气,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