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胡瑛也没打开看。
“说吧,有多重要。”
“简而言之,事关每一位将士的升迁与贬黜。”章月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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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珥拨款给胡瑛后,齐钦又让刘珥把户部的账本拿给他看。
刘珥不敢推脱,现在他夹在新帝和恭王之间做事,稍有差错便会万劫不复。对一般人来说,如何能同时讨好针锋相对的两位主子是一门技术,但对刘珥来说却是信手拈来。
这点上,齐钦没看错他。但是他太无耻,齐钦听他说一句话,要皱三次眉。
“陛下,臣听说您要户部的账本,微臣不辞辛劳亲自送来了,请陛下查阅。陛下有什么要问的,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些错漏是怎么回事?”齐钦随手翻了翻便看出两三处错漏。
“回陛下,这些都是户部近年来的真账。”刘珥把“真账”二字尾音拖得老长。
齐钦直接翻到后面看国库的真正盈余,看见那个数字时冷笑了一声,国库盈余比他预计的还小。这么点钱,确实连修缮淮南直道都不够。
“淮南直道必须修。”齐钦合上账本道。
刘珥的脸色变得快,从笑意盈盈变作苦笑:“陛下,您不是看到了么,钱不够啊。”
“钱若是够的话,朕找你做什么。”齐钦把账本放到一边,“这假账朕就当没见过,真账上还有四万万库银,足够了。”
齐钦这是要让他补上国库的亏空,笑话,这么多年恭王一党贪墨无数,别说他了,就是换个理财天才来也不行。但刘珥岂敢推距。
“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刘珥心中骂娘,但脸上仍然堆得出笑意。
“爱卿下去办吧。”齐钦也对他笑。
齐钦看不惯刘珥的谄媚嘴脸,但现在他必须用刘珥来稳住户部,不得不忍受。
户部的变动很快会被齐商臣察觉,到那时,便是他们真正交手的时候。
夜色深了,从白日里的酷热到现在夜凉如水,齐钦已经忙了一整日,此时他一松懈下来,就想到了胡瑛。
她现在应该正在想如何扩建红妆营吧,也不知她是否吃得好,睡得好,现在这种日子已偏离了他为她谋划的生活轨道。也不知她是否真的满足。
“胡瑛,胡瑛……”齐钦撑着下巴,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
齐钦正沉浸在思念胡瑛的柔软中,邓阑忽然低声提醒他。
“陛下,今日是您与皇后同房的日子。”邓阑道。
“是吗?”齐钦淡声道,“你不说朕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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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薇止在昌宁宫等到夜深,不见齐钦来,就遣散了寝殿的宫女,准备睡下。
不料她刚脱下外衣,齐钦就进来了。外面的人没有通报,她也来不及再披上外袍,就这样与他相见了。
夜色褪去了白日的部分燥热,但将近六月的时节,即便夜里还是热。
顾薇止穿的中衣透薄,此时已经紧张得出了一身汗。
她今日要与齐钦谈的话题,绝不会让他开心。现在还以这样的形容相见,恐怕会更不好谈。
“见过陛下。”顾薇止埋着头,朝齐钦行礼。
“不必多礼。”齐钦的声音很温和。
顾薇止缓缓起身抬头,却见齐钦压根没看她。他在打量他们置身的这间寝殿。
“这是宫中女官布置的,可还住得习惯?”
他们成亲以来,还是第一次见面。封后大典出了刺杀事件后,靖国公便让户部重新占卜了帝后圆房的日子。
占卜出吉日后,靖国公告知齐钦,说在五月廿八,他本以为齐钦或多或少会有些不满,但没想到他欣然接受了。
而他的孙女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于是靖国公多次派儿媳来教导孙女如何服侍夫君。
顾薇止学是学了,但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男人。
即便此时,谦谦君子在侧,顾薇止心里想的,也是如何说服他今日不圆房。
“谢陛下垂问,臣女住得很好。”顾薇止故意用臣女自称。
齐钦丝毫没有察觉有异,他点点头,在殿里走来走去,走到窗下看见那里的绣架,上面是一幅还未完成的千里江山图。
“绣得不错。”齐钦倾身去看,直起身对顾薇止说,“除了绣花,你还会什么?”
顾薇止抓紧机会装无知:“臣女的母亲自小便教导我,女子无才便是德,臣女除了绣花,便没有别的本事了。”
“嗯,想来也是。”齐钦点头道,“天底下会搭房子的女子,大概就她一个吧。”
闻言顾薇止凝滞了片刻,天底下还有女子会建房子?她心思电转,想到齐钦可能是察觉了她的意图,正在赌气要显示对她本就不在乎。
顾薇止的好胜心顿起,便脱口道:“其实,臣女还会下棋。”
“那同朕手谈一局?”齐钦缓缓道。
一局围棋下完,已是深夜。
这局棋,顾薇止赢了,齐钦输得也不算太惨。
“许久不下,棋艺生疏了,呵呵。”齐钦笑道。
顾薇止没有接话,她生怕齐钦觉得她棋艺好,对她心生欣赏,欣赏又转为爱意。
“夜深了……”齐钦望着窗外的天色道。
“陛下。”顾薇止突然出声叫他。
“皇后有话要对朕说?”齐钦转头看向她。
顾薇止离开坐席,在他面前跪下:“臣女有个不情之请。”
齐钦沉默了片刻,叹道:“皇后可是要求朕今夜不圆房?”
顾薇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