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胡瑛带队奔了过来,她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马蹄声震地而来,王会眉头微皱,也只得打马跟上。
“跑什么!”王会与胡瑛并辔而行,大声问她。后方戎兵不过三百来人,在肃萨汗眼中或许是小材大用了,然而依胡瑛的实力,一个人便能阻止他们前进。
“前方恶狼谷!”胡瑛没有回答他,他沉声又吼了一句。
“随我来!”胡瑛仍旧无动于衷,打马跑得飞快。后方女兵毫不犹豫跟上她,死士们有些迟疑,但还是跟上了她。
天亮时,他们一行踏着轰隆马蹄声,钻入了一道漆黑的峡谷里,一直紧追不舍的戎兵止步于谷口,没再追进去。
王会等人心急如焚,他们在北边盘踞了几个月,早知道这里有个令戎人也闻风丧胆的恶狼谷,他们天不怕地不怕,但始终对此地敬而远之。
此时胡瑛带着他们进来,不怕死般带着他们急速往里奔去,他们虽然出于对她的信任跟了进来,但意志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他们手上的火把明明灭灭,仿佛也感受到持火把之人内心的颤抖。
王会等五十几名死士落在了红妆营女兵的后头,他们似乎已经到了峡谷深处,举目只有头顶有一线微弱的晨光。
胡瑛终于下令队伍停下。
“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此地声名狼藉的红妆营女兵出声问道。
“不用怕,他们不敢进来。”胡瑛下了马,红妆营女兵也跟着下马,但后方死士们却一动不动。
他们手中火把从上之下照着他们,仍显得他们的脸色惨白。
红妆营女兵不以为意,跟着胡瑛坐在了地上休息。她们从昨日中午到现在已经许久没吃饭,早已腹中空空,昨日又高度紧张了一夜,早已筋疲力尽,此时一坐下便三两成堆靠在一处。
她们还穿着侍女的水红裙装,也不在乎是否会弄脏裙子了。
在地上坐了不久,峡谷深处突然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他们骑来的马突然原地踏起了步,不停打着响鼻,其中掺杂着几声压抑的嘶鸣。
马上的死士定定看着峡谷深处,那方很快显出密密麻麻的绿点。
狼来了,而且是狼群。
“狼!”死士中有人破嗓吼了一声。
红妆营的女兵转头看去,那密密麻麻的绿点显出形状来,是一对对反着绿光的狼眼!
“安静。”胡瑛沉声一喝,将女兵们喉咙里的尖叫压了下去。
胡瑛站了起来,从死士手里接过一支火把,迈着长腿朝狼群走去。此时天已亮得差不多了,头顶一线天的光投下来,加上胡瑛手中的火把,狼群的全貌清晰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上百匹精瘦健壮的灰狼聚集在峡谷中,它们挤在一处,几乎将谷道堵塞,前方一排的狼呲出尖牙,口水从牙缝里滴出来落到了地上。
见到这一幕,若非胡瑛在场,女兵们早已尖叫着四散而逃,死士也早已驾马逃之夭夭。
眼看着胡瑛像个没事人一样慢慢靠近狼群,脚步流畅丝毫没有凝滞,所以顾薇止等人只是颤巍巍站了起来,互相搀扶着以免逃跑时有人落单,死士们也只是握紧缰绳准备随时转身逃跑。
或许胡瑛的勇气太过震撼,不仅镇住了女兵和死士们,也将狼群镇住了。它们虽然摆出要吃人的样子,还不时在岩壁上跳上跳下,但就是迟迟没有动作。
胡瑛走到狼群前方十步处,仔细打量了一眼第一排的狼,抬头朝狼群后方打了声唿哨。
寂静的峡谷突然起了一声狼嗥,那噑声激昂清越,声调一声比一声高,含着不太明显的喜悦之情。
听到这声狼嗥,郭金和薛林等三十名定西军士兵终于朝胡瑛走去,此时峡谷中狼群也应和起这声狼嗥,一时间狼嗥声此起彼伏,最终至于震人耳膜。
郭金等人的脚步丝毫不停,朝狼群前的胡瑛走去,而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可以称得上惊喜。
“是雪风!”
“果然还记得胡瑛。”
“来了来了!”
他们热闹地讨论着什么,一匹身量巨大的白狼从峡谷深处走了出来,狼群纷纷为它让道,它的脚步越来越快,终于跑了起来,最后竟然扑到了胡瑛脚下,继而围着她转来转去。
“雪风。”胡瑛蹲下身去,白狼停止转圈,蹲在了她面前。
胡瑛抬手摸了摸它的后颈,它享受地抬了抬脑袋。
后方女兵和死士们看着这匹白狼由凶恶转为温顺,在胡瑛面前乖顺得像一只家宠,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一瞬间以为自己见到了民间故事里的场景。
胡瑛一直说她是孤儿,无父无母,但她如此传奇,简直不像是个女人,见证了这一幕,她们仿佛得到了这一切不寻常的答案。
原来胡瑛是狼的女儿?!
“你小子又长壮了!”胡瑛不知道她的下属们在心中为她编了多么离奇的身世,只是沉浸在与雪风重逢的喜悦中。
郭金等人看起来也很高兴,转头见周雪盈等人一脸惊骇,心知她们误会了什么,转身过去跟她们解释雪风的来龙去脉。
当年胡瑛在西戎王庭附近潜伏,半年后捡了一匹通体雪白的狼回来。
军中本不许养狼,但陆正云见她着实喜欢,而且这狼极通人性,长得也漂亮,最终还是留下了它,取名雪风。
雪风在定西军中呆了四年,全军上下几乎都认识它。胡瑛把它当下属来训练,将它训出了一身本领,后来它成年了,在胡瑛身边愈发消沉,有经验的牧户说它是发情了,要回到狼群才好。
胡瑛不得不忍痛把它送回恶狼谷,但她一月去看它一次,半年内见证了它从被狼群排挤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