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会和郭金等人断后,将欲追击她的王城护卫兵斩于马下。
胡瑛浑身是血,连衣裳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她手中的长.枪亦被血浸泡着,她握枪的手满是鲜血,但却不影响她挥动长.枪。
进入王城后,遇见的都是王庭官员,她见一个便拉过来问。
“王后在哪?”她用的戎语,对方听得懂。
但她抓住的人常吓得屁滚尿流不能言语,她等不及便一枪洞穿了其胸膛。
终于她抓住两个人。
“王后在哪?”胡瑛的声音冷沉,被他拦住的两人双股战战。
她握住手中长.枪,借着鲜血的滑腻一甩,一个人的脑袋当场被打碎。
她向剩下那一人问了一遍:“王后在哪?”
“在在在那边第二座王帐里!”那人说完便跪下了。
听见他的声音,胡瑛认出他来。他是苏图尔,那个用戎语将她辱骂了无数遍,而她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接待官。
胡瑛抬步往前那边走去,苏图尔以为不会死了,刚要站起来逃跑,他心口一凉,失去了力气,他埋头一看,正看见被鲜血浸染的枪头倒没入他的胸膛。
胡瑛从后面给了他个痛快,连个眼神也没给他,继续往前走。
王帐中聚集了许多人,汗王后,忽寒铁崖,还有许多大臣的妻儿。
帐外激烈的打斗停下了,喊杀声和血肉被刺穿的声音不再,帐中寂静得可怕。
帐门被嘭地一声踹开,一个血人出现在门口。而她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将军饶命啊!这里只是些妇人罢了!”汗王妃排出众人朝胡瑛大喊道。
“这话,我大渭的女子也想说,你们的男人听了会如何?”胡瑛许久没说话,嗓音有些沙哑。
“戎族的汉子不会杀女人……”
胡瑛将目光掠至人群后方,缓声道:“是不会,只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她的话音一落,汗王妃的喉咙便破了个洞。
帐中的女人惊声尖叫,连路也走不动了,依附于男人太久,她们连平民戎女也不如。
胡瑛毫不费力将她们屠杀,最后来到忽寒铁崖面前,他满头大汗,死死盯着前方他母亲的脸,那张脸一半被血染红,一半雪白,仍旧美丽,美得像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空洞玩偶。
“魔鬼……魔鬼!啊——”忽寒铁崖抓起身边能抓到的一切朝胡瑛丢去。
一直银酒杯打在胡瑛腿上,她脸色不变,朝前走了一步,踩上忽寒铁崖的胸膛。
“我是魔鬼。”胡瑛低声道,“现在魔鬼给你个机会,让你跑一会儿,我给你割下你母妃人头的时间,如何?”
忽寒铁崖浑身颤抖着,已经激动恐惧到极致,听到这句话还是爆出一阵寒冷。
他狠狠瞪着胡瑛,像要把她吃掉,灰色的眼珠四周尽是血红。
“啊——”他推开胡瑛的脚,爬起来便跑,被帐中遍布的尸体绊倒又爬起来继续跑。
胡瑛看着他跑出门,她走到汗王妃身边,蹲身看向她,淡漠无波的眼底闪过一丝悲哀,她没有割下她的头,只是用她的长衣盖住了她的脸。
忽寒铁崖顺利跑到她刻意留下的缺口处,与八个王城护卫逃出了王城。
而他出逃的方向是胡瑛安排的兵力集中处,他一路所见,是遍地尸首,是连绵大火。
逃出来的人都相信,渭军压境,王庭陷落,他们的家,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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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萨汗接到王庭陷落的军报时,比任何人都难以置信。
西戎一族与南渭对峙多年,双方均对对方早已了如指掌,只要对方有动兵迹象,他们早晚会知道,偌大的河西草原一马平川,任何动静都藏不了百里地。
渭军有动兵迹象,肃萨汗早就知道了,而且对其动向估计得不差,所以在雪峰峡前他极度谨慎,将军队分成五批过去,每一批都安然穿过,但他始终没有进入雪峰峡,因为他料定封云山以南必有埋伏。
果不其然地,大军通过雪峰峡后便与渭军遭遇上了。但得知渭军人数不多时,他已然认定了自己的胜利。
在收到王城护卫的急报时,他不相信渭军能够悄无声息绕过他们的探子直抵王庭,但忽寒铁崖声泪俱下告诉他,王庭被袭,王室之女被残杀殆尽,包括他的母亲。
“渭军有多少人?”听说王妃也死了,肃萨汗终于信了。
“不知道,都死了,母亲死了,平民也死了,王庭被烧了。”忽寒铁崖已然没了理智。他活着跑出来已是大幸,哪里看得清当时的情形。
还是王城的卫队给出了详尽些的回答。
“他们的先锋部队杀入了王城,我们几个侥幸逃出来,其余护卫全没了。王庭中四处是喊杀声,我们离开时,王庭已经是一片火海。”
忽寒铁崖脑袋一阵眩晕,他闭眼沉思片刻,终于下令退兵。
王庭是他们的家,更是他们的后方,若是王庭被拔除,那他们这二十五万大军便没了依仗,即便攻破河西关也只是孤军悬战。
为防冲到前方的士兵贪功冒进,肃萨汗不得不将退兵的内情宣布出去,多数士兵和将领的女人都在王庭,他们可以没有功劳,但不能任由自己的女人枉死。
撤兵命令下达以后,调转马头只是一瞬间之事。渭军的元帅已经被杀,剩下的一千来人已不足为虑,他们没了后顾之忧,一个个争先恐后往雪峰峡退去。
将孙兴枭首的士兵捡起孙兴的头颅,很快翻身上马,随着大军往北撤。
活下来的一千定西军含着血泪目送他们远去,看着满地战友的尸首,他们数着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