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瑛晕倒后,昏睡了整整两日。这两日间,章月寒协助卫襄打理军中事务,一开始两人和和气气,把所有的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没过一日,就在胡瑛的安置问题上起了矛盾。
章月寒发现卫襄这小子对胡瑛图谋不轨。
卫襄把胡瑛抱回来的时候,他带着后勤补给刚刚赶到,见到胡瑛横着回来,魂儿都掉了。他踉跄着跑到卫襄面前,想问她怎么样了。
那卫襄一言不发,撞开他就走了。他那会儿太担心了,光在心里朝他娘常供奉的不知什么菩萨祈求去了,对此还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得知胡瑛没事,他的心放了下来,又忙着给那菩萨许诺日后再也不在她娘供奉时嘲讽他了,没注意到卫襄那不寻常的紧张。
胡瑛昏睡不醒,军中大局总要有人主持,他们俩一个大将一个后勤官,自然担起了这重任。
编写军报,拟写烈士名单,再通报给各州县让烈属前来认领,光这几样事情便忙得他们不可开交。
刚开始时,他们合作无间,卫襄最清楚军情,但他不善文报,章月寒还帮着拟写军报。章月寒统计烈士名单,人手不够,卫襄将能用的人都派给了他。
两人齐心协力,把大战后的善后事宜处理得井井有条,互相都对对方曾经的偏见改了观。
直到忙了一整日,事务虽仍旧成山,但他们打算歇一歇。
两人互相道别后,很快在安置胡瑛的营帐再见了。
章月寒还觉得卫襄这人挺有情义,知道胡瑛在此战中不容易,在军报中老实交代胡瑛的功劳还不算,忙了一天还来看望她。
当时帐中还有顾薇止,李雯等人照顾着,章月寒也不好意思多待,确认了胡瑛没有什么异常后就打算离开。
他走到门口了,转头看卫襄,发现他做在榻前的小凳上,身板挺得笔直,一副不动如山的大将模样,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而且帐中的女子们也不觉有异,不像对他那么客套有礼,就像是,把他当自己人了。
章月寒脑子里跳出个想法,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然而转头在看一眼卫襄,发现方才他以为的他那直愣愣的目光,明明黏在胡瑛的脸上。
章月寒心头一跳,这小子不会也……他去掉也字,心道:这小子不会看上胡瑛了吧!
章月寒当时还没有轻易下结论,毕竟卫襄此人迂腐勇武,哪里懂儿女私情,或许只是对胡瑛心怀敬仰而已呢?
为了确认此事,章月寒在胡瑛的营帐外守了大半夜,这大半夜他没闭过眼,所以他确认,卫襄一直没从里面出来过。
照顾胡瑛的女兵们进进出出好几次,但他卫襄一次也没出来过,连解手都没有过。
确认了心底所想后,章月寒冷笑一声,在心里单方面宣布与卫襄决裂了。
第二日卫襄明显感觉到章月寒的不善,他是个直肠子,心思也粗,轻易察觉不到别人对他的暗讽,而章月寒极力面无表情,语调却冷淡得可说不满,这么明显的不悦,卫襄几乎以为他们是世仇。
卫襄自认行得正坐得端,对章月寒的不满很疑惑,他忙完手头的事终于跟他聊了聊。
卫襄直接问他:“章兄弟可是对我有何意见。”
卫襄自认语气和态度都很诚恳,丝毫没有嘲讽的意思,但章月寒却毫不领情,仍旧面无表情,但语调冷淡道:
“卫将军似乎对胡瑛太过上心了。”
说这话前,章月寒心中明明想的弯弯绕绕的讽刺话,但话一到嘴边就脱口而出了,他都没想到他能如此坦白。这显然不是个好现象。
说完这句话后,章月寒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卫襄闻言面色淡然,左思右想后回答道:“我知道章侍郎在追求胡瑛,但显然没什么进展,所以,章侍郎并没有立场对我说这句话。”
听到这话,章月寒气坏了,他什么时候追求胡瑛了?卫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有谁知道?!
章月寒的脸色几度变化,最后定格在恍然大悟,对了,去年他在恭王府上撒谎来着,但那只是为了蒙混过关啊。
但他不能说那是谎话,否则岂不是更没有立场了。
“你既然知道我在追求她,为何还如此献殷勤?”章月寒脸皮厚起来,什么话都敢说了。
“我说过,你没有进展。”卫襄直言章月寒痛处,丝毫不给他留面子。在追求自己的目标时,他向来六亲不认,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给情面,何况是章月寒。
就这样,在章月寒挑明,卫襄应战的情况下,两人兄弟相称了一日后,一夜回到了同僚的关系。
不过两人都不是小孩子了,在有人时,两人还能维持表面的和气,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合作处事的默契明显消失了。
一旦进了胡瑛的营帐,两人的面具便扯了下来,他们一进来,便给帐内带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女人的情思本就敏感,何况众女兵都是心思缜密之人,一看两人殷勤往这跑,一见面又是互相甩脸子的态度,心底跟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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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瑛醒来后,没有立刻回到大将的状态,对军中事务也不怎么关心,整日呆在帐内睡觉。
众人都知道她劳累过度,没有多来打搅她,但卫襄和章月寒两人却轮番地往她的营帐跑。
“探子来报,西戎溃军有渐渐集结的趋势,我们是否该趁他们还未完全聚集,将他们剿灭?”卫襄拿的是军中大事打掩护。
“不必着急,等朝廷的大军来了再说。”胡瑛毫无形象倚坐在榻上,一只腿支起,打了个呵欠。
站在一旁照顾胡瑛的顾薇止见胡瑛如此坐姿,抬手摸上额头挡住了脸,她对胡瑛在卫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