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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将四年前存在醉仙居的桃花醉取了出来,带回了公主府,闻着酒香,似乎想把这些年的事忘个一干二净,结结实实喝了一整坛的酒,第二日醒来只当从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过了大约有一月的时间,这一整个月,云清执都把自己困在房里,谁也不见,银玉每日也见不到云清执,只得将吃食放在门口便离开,月苻砚来看过两次,只觉她在闹小家子脾气,便也对其不管不问,最后来的一次,只对着屋内喊到,“三天后,北祁使者来,你必须在场,适时本王会派人来接你,别再任性了。”屋内还是一样,没有一点声音。
云清执躺在床上,浑浑噩噩躺了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她想通了好多事,听到月苻砚的此番话,眼神暗了暗,仍然没有给他回应,只等门外的人走了,她翻身坐了起来。躺快一个月,头犯晕的很,她喊来了银玉,让其准备了些吃食,银玉看到自家公主终于不再像先前那样,心底也跟着开心了不少。只是她又感觉,云清执跟往日很不一样,也不爱说闹了,心里又不免多了几分失落,又道,“公主,这段时间叶大小姐来找过你很多次,她很担心你,今日她又来了,如今就在前厅坐着,公主,今日您还见不见她啊?”银玉一边说着一边为云清执布菜,云清执吃了几口,猛的站了起来,“见,现在就去前厅。”说完理了理自己头上的珠钗,摸了点胭脂在自己的脸上,好让自己的气色不至于那么差,然后就径直去了前厅。
果然,叶时苏就在前厅端坐着,见云清执来了,忙站起来跑去拉住了她的手,“哎哟,我的天,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担心你么,为了个男人至于么,把自己整的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的我是真的来气。”叶时苏是叶府的嫡女,而叶家又是当今最大的商贾世家,原本是与公主府八竿子打不着的,也是缘分,三年前两人在大街上为了一盒胭脂大打出手,云清执看不惯她们一届商贾,蛮横霸道,居然觉得自己能在南都横着走,而叶时苏也不是个欺软怕硬的,平日里就听说南襄这个公主是荒唐至极,如今真碰上了,少不了想让对方吃瘪,两人看上了同一个胭脂后竟然大打出手,当街动起来手来,后来细细谈下来才发现,双方都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人,两人的关系倒是越发近了许多。
云清执拉住叶时苏的手,摇了摇她的胳膊,“别骂了别骂了,我这不是这几日都不舒服么,以后不会这样了,原谅我嘛!”叶时苏也适可而止,揉了揉云清执的头,瞥了瞥旁边的仆从,“你们先回府吧。”仆从很为难,“可是大夫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时苏打断了,“怎么,叶家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做主了,还不快滚。”说完就拉着云清执走了。
“你家那老妖婆又作妖啊?”云清执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刚刚跑的时候被拉褶了,,叶时苏从怀里拿出了一包桂花糕,打开给云清执,“不管她,成不了什么气候,来,吃块桂花糕,你的最爱。”云清执看着桂花糕,眼眶发红,又想起了一些往事,叶时苏直接带她来了醉香居,要了个包厢,“掌柜的,天字一号,十坛桃花醉,招牌菜都来一遍。”“好勒,叶大小姐,马上就给您送上来。”掌柜的一看大生意,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叶时苏把云清执拽了上去,“今天姐包全场,你就放开了喝,别给我整这副死样。”云清执一听这话,破涕为笑,“叶家大小姐,果然是财大气粗,那我就不客气了。”
“行了,别贫,说说正事,南都都已经传开了,三天后北祁来使,名义上是说的促进两国的关系,但是这次北祁的三皇子也跟着一起来了,虽然没明说,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为两国和亲做打算的,好在他们态度还可以,起码派了个三皇子过来,你现在怎么想的?”叶时苏说正事的时候,习惯性的敲了一下桌面,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就云清执依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能怎么办?刀都已经架脖子上了,难不成还能不嫁啊?”边说边闷了一口酒,“你就一句话,你要是不想嫁,我就给你杀出一条血路来!”叶时苏虽是商贾出身,但是从小没少耍刀弄枪,其实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她父亲常年四处奔走谈生意,即便是在宠爱这个嫡女,也会有手管不到的地方,而她家里又有一个事多的继室嫡母,平日对她打骂颇多,所以便学了一身武艺来保护自己,当时云清执听到的时候,还十分气愤,但用叶时苏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人不能依靠别人,只能依靠自己。这也是云清执十分佩服她的一个点,不像她自己,这些年都像一个花瓶一样,有月苻砚的依靠,她自然不需要去考虑太多,平日里也没少闯祸,闹了不少笑话,但是没人敢对她不尊敬,即便云清执与小太子这对姐弟没有实权,就月苻砚这个存在,也让不少人忌惮着,不敢对他们有什么动作。所以叶时苏这番话,云清执知道她不只是说说而已,“别,我认命了,别为了我干这些傻事。”叶时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认屁个命,我只问你一句,你是真的愿意嫁么?”云清执犹豫了片刻,随后眼眸定了定,“不愿,我不想我自己的婚姻被摆布。”“好,我会帮你。”叶时苏握紧了云清执的手……殊不知这些话全都被隔壁的男人听了去,男人自小耳力异于常人,又常年习武,就算是隔了两间屋子,听起来也是毫不费力,男人笑了笑,低头将酒一饮而尽,眼神如毒蛇一般,“有趣。”……
“回府后等我消息。”叶时苏将云清执送到公主府后,便只身一人骑马回府了,云清执进府后便看到堂上坐了一个人,男人一身黑衣,腰间挂了一块玉佩,正是自己还回去的那块,腰带是金丝蛇纹的,盘在那精瘦有力的腰上,往日里,云清执总会觉得他长相是很清冷的,也不爱笑,今日看,居然多了几分刻薄,云清执低笑了一下,朝男人行了个礼,便想离开,“清执,你现在可是不愿见我了?”云清执挑了一下眉,“没有,王爷有什么吩咐么?”月苻砚皱了一下眉,“六个月,你只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