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格子上面的两个字,“师父,那大坏蛋也在这!”
虞堇堇抽开格子,将书递给他:“看看,他不会入了轮回吧!”
为了知道己烊结局,孟小鱼索性翻至最后,然而其上只写了一串字:“永世为奴第一千零一回,京都荤九,与主同生,随主同死。”
“荤......九?”虞堇堇双瞳一震,“他是己烊?那他主人是?”
心中虽有答案,但孟小鱼还是忍不住翻开濮阳笙命簿的最后一页,没有任何意外,确实是贺止行。
虞堇堇从他的神色中得出了答案。
没想到,往日的夙敌竟成了永世的奴仆,只是这种惩罚能洗清己烊的罪行吗?
通敌叛国,害得几万将士丧命他乡。
如此想着想着,忽听殿外传来脚步声,两人视线相撞,呼吸一窒,随即将命簿放回原处,背着脚步声,迈着轻飘飘的步子,以高立的漆黑架子作掩,逃离长生殿。
回忘川河的路上都很顺利,小道蜿蜒曲折,一路上拢共就一两个鬼差在巡逻,根本没发现他两个大活人。
虞堇堇心下不平,上次来着是倒了血霉了,鬼差是一波接着一波。
忘川,虞堇堇如来时一般,藏身乾坤袋,孟小鱼顺利过了奈何桥。方一下桥便有一位着装艳丽的女人来迎他。
此人含羞带笑,眼角尾纹突兀。
她是灵婆。
“小少年,如何?可见着了?”
孟小鱼心里慌得一紧,缩起肩膀嗯声点头。
“谢谢你帮我引路!”说完他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遂急忙从她身侧走过。
灵婆转身,一边别有深意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边抚着怀中熟睡白猫的额头,脸上笑意盈盈。
孟小鱼完全不知后面有双炙热的眼睛在盯着他,只管往出界的地方走。
走了约摸一刻,右侧长长的白衣队伍中猝然伸来一只大手,将他手臂拽得死死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
声音里满含愤怒,孟小鱼眼皮一挑,斜眼瞧去,是一张近乎狰狞的脸。
很熟悉,他是那日鼓动众人烧死师父的大恶人——牡丹酒楼里的管事。
“说,那妖女怎么跑的?你会法术?是你救了那妖女?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咆哮着,一身白衣,身体轻飘飘的。
孟小鱼诧异地盯着他,须臾,他淡淡道:“你死了?”
林管事双眼鼓起,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她答应我的,杀了妖女就给我长生不老药。一步,就差一步我就可以做神仙了!都是你将那妖女救走,她才说我办事不利,把我推下悬崖。”
不想也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暮音。孟小鱼奋力甩开他的手:“给你说过,她骗你的!”
“不!”林管事激动得目眦尽裂,“是你,是你们,自从遇见你们,我一刻也不得安生。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弹指间,只见空中划出两道蓝白残影,两人双双倒地,林管事已近疯魔,掐着孟小鱼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他。
“去死吧!”
孟小鱼紧握着对方手腕,竭力分散这猛然袭来的力量,可他瞬间扑红的脸颊以及额角暴起的青筋,已然说明这场较量有多么的悬殊。
不想这人做了鬼,力气竟如此之大,让他毫无反抗之力,濒临窒息。
刹那间,一道红烟从孟小鱼胸口窜出,落在旁侧。
虞堇堇出腿朝那白衣人猛然踹去。
“混账东西,做了鬼还不安生!”
白衣人在地打了几个滚,随后不疼不痒地望着她,意外地笑了笑:“都到齐了,那就都去死吧!”
他站起来,高举十爪,朝两人漂旋而来。
孟小鱼捂着脖颈,起来大喘几口气,正要上前却被虞堇堇一手拦下。
她挡在他身前,捻指打出一个看来坚硬的圆形法阵。随即,扑来的林管事一头撞于法阵中央,还未来得及反应,法阵便如疾风般将人推往河畔,打入忘川。
亲眼目睹白衣人消失于忘川河上,其他等待过奈何桥的白衣人便不淡定了,队伍中,交头接耳,私语连连。
孟小鱼满眼骇然,嗫喏道:“师父,那人......掉河里会怎样?”
“嗯?”虞堇堇满不在意,“一个死鬼掉河里会如何?我才懒得去想。”
四下看来的目光灼灼照人,孟小鱼顿感不安,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他们怎么办?都看见了......”
“无所谓,喝了汤,他们什么也不会记得!”虞堇堇也觉自己方才冲动了些,但事已至此便顺其自然吧。快些回去救芍药才是。
“那若是我记得呢?”
身后飘来的声音尖而刺耳,缓慢的语气让人心里发毛,似说者故意为之。
两人同时转身,却见灵婆正立在不足一丈的红石旁边。
“又见面了,老朋友!”她注视着虞堇堇,眼神温和,像是在看一个老熟人,“若非我在他手上画了只小猫,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听后,孟小鱼张开手掌,她原说这是用来引路的,他便信了这鬼话,没有在意,没想到竟有其他意图。
“师父,对不起......”
“你又没错,道什么歉?都是狐狸太狡猾!”虞堇堇转身朝前走,“还有事儿呢,走吧!”
“哦!”孟小鱼迈步跟上她。
“死人入忘川河,是带记忆转世的,这在冥界是禁忌,我若往上报,你还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