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北京正是热意汹涌的时候，病房里的空调从上个月底就没有停过，吴晴正打算打电话订餐，就见胖子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堆餐盒。
“怎么样妹子，跟我们小哥的同居生活过的还习惯不？”
吴晴笑了笑，没有任何类似于娇羞的情绪，这种玩笑这些日子听了不是一次了，主要是玩笑里的另一个主人公没有任何反应，她一个人娇羞个什么劲。
胖子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到病床跟前看了看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的人，皱了皱眉：“还是这样？”
“嗯，”吴晴叹了口气，联系的专家很尽心，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但还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比较庆幸的就是张起灵不再昏睡，时常恍惚的感觉也没有了，精神好了很多。
胖子啧了一声在旁边坐下：“老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吴晴在这儿陪了他快两个月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已经好很多了，”其实吴晴对他现在的状态倒是有些熟悉，他这样很像他们第一次遇到时的样子，她猜测那个时候他也失忆过，所以才没有认出她，第二次在格尔木再见时恢复了些记忆，才会问她还记不记得他。
吴邪回家也快两个月了，这边没什么进展，吴晴让他不必来，自己好好休息一下，有时间就去查一查张起灵的事，只是现在好像还没有结果。
“先来吃饭吧，”胖子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一样样打开，回头对一直么说话的人道：“专门给你炖了猪脑子，好好补补。”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任何情绪，吴晴好声好气的道：“小哥哥，过来吃饭吧，下午还要做检查。”
“还是你说话管用，”看小哥过来坐下，胖子把筷子递给他：“医生怎么说的，还要做什么检查？”
“最后一次了，”吴晴表情很平静：“再查不出什么的话，医院也就没必要住了。”
“小哥，”胖子问他：“你想起点什么了没？”
张起灵摇摇头，安安静静的吃饭，胖子道：“这我就奇怪了，你说刚从雨林出来的时候你怎么就知道要给小晴打电话呢？”
这次张起灵没理他，胖子又看了看吴晴，吴晴也摇头，从行为动作来看，小哥对其他人跟她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吴晴知道他其实是有些依赖自己的，有一次他做检查的时候她只离开了一下去买个东西，没有等在外面，回来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了。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吴晴就是能感觉到他不高兴了。
“我最近也找人打听了一下，”胖子再说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本来想着找当初夹喇嘛的中间人问一下小哥的事，没想到这些人各个摇头，都说不能讲。”
他呸了一声继续道：“这些人平日里干的就是拉皮条的勾当，这时候给我充什么正人君子？”
“这倒也是正常的，”吴晴表示理解，行有行规，这些人靠信息吃饭，一旦泄露了混不下去都是轻的。
“也不知道吴邪那儿打听的怎么样了，”胖子问吴晴：“最近你哥给你打过电话没？”
“打过了，没消息，”照吴邪的话说，小哥就像凭空冒出来的，没人知道他从哪来，也不见他有过什么同伴，身世完全空白。
“小哥，你自己有什么想法？”胖子问他，吴晴也看他，这些日子光给他说之前的事了，确实忘了问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张起灵看着吴晴，似乎在思考，过了很久才道：“我想到处去走走。”
“走走？”胖子一愣：“去哪？有目的地吗？”
他淡然的道：“不知道，到你们说的那些地方，长沙，杭州，山东，看看能不能记起什么东西来。”
大概对于失去记忆的人来说，人生所有的目的都是要找回过去，吴晴抿了抿唇，心下一沉，这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张起灵现在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他的过去就是一个巨大的谜题，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就怕他在路上记忆开始复苏，那样的话一点点的提示也会变成一个个线头，让他痛苦不堪。
“小晴？”胖子提声喊她：“想什么呢？脸色不太好。”
“没有，”吴晴回神，揉了揉脸：“胖哥说什么？”
“不是我，”胖子指了指张起灵：“是小哥在跟你说话。”
嗯？这倒是新鲜，吴晴笑道：“小哥哥跟我说什么？”
“你去吗？”张起灵看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次：“你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吴晴一笑，半点也没有犹豫，在她这里没有第二个方案可选，他这样子一个人出门不放心。
“妹子，你二叔那儿……”胖子可不是一次看到她接二叔的电话了，还有这每天隔空办公也是挺累人的。
“没事，”吴晴眨眨眼，“不让他知道就是了。”
说是这么说，但吴晴自己知道，要瞒过二叔是不太容易的。
张起灵沉默着吃完饭继续去墙角发呆，吴晴这些日子对照顾他日常起居的事情已经很得心应手了，刚收拾完东西，就见有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笑容满面的进来了。
“准备一下，我马上带你去做检查，”女医生看见小哥笑的更花痴了，“情况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张起灵压根没看她，吴晴也悄悄翻了个白眼，这实习医生一天来八回，每次都是这两句话，问的不烦她听的都烦了。
“梁医生，他还是老样子，”吴晴过去把小哥的病号服衣领往上拉了拉：“还是在三楼吧？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
“胖哥你等一会儿，十分钟就好，”吴晴跟胖子说完就带着张起灵出门了，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