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气都多了三分,比起前几天连个纸风筝都买不起的自己,现在倒是富裕不少啊!她叫住府中的小厮,问:“请问去霁州最大的医馆怎么走?”那小厮瞧见阮云,红着脸道:“姑娘可是要备辆马车出行?”太过招摇,阮云摇摇头,“我走去即可。”
“出府后往西行三里,在岔路口往右转直行,走个一柱香时间就到了。”阮云点点头,“多谢。”
沈璟看着不远处的天,神色莫测。方才一只喜鹊朝着他的方向直冲过来,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便一个抬手打掉了那黑影,那喜鹊仰面躺在地上,竟是说出了人话:“东边,森林,东边,森林。”而后便头一歪,没了生息。
什么意思?沈璟看着那小小的喜鹊尸体,竟是有人在帮他?还是有诈?
已经寻了两天,来不及权衡利弊,他朝着东边飞身而去。
“恒安堂……”阮云仰头看那刻着金色字迹的牌匾,抬脚走了进去。
霁州阴雨连绵,多是些患了湿病的老人在医馆里面看诊。瞧着一位年轻的女子踏进来,一时间众人都看着阮云。
阮云咳嗽一声,叫住跑堂的伙计,“我来抓药。”伙计忙的直打转,“拿药去左边的帘子里面。”
阮云依言掀开帘子,前面已经排上了五六人的队伍,都在等着拿药。
阮云乖乖地站在后面,前方一位婆婆转过头来道:“小姑娘患了什么病?瞧着气色也不差呀。”
“阿婆,我是来买药材的。”
那老婆婆点点头,絮絮叨叨道:“有什么病就得赶紧治,别老了像我们这样,为着一副药操心操力。”
阮云鼻子一酸,曾经母亲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笑着点头应好。
轮到这老婆婆时,她还未说话,坐镇的医师便道:“抱歉阿婆,那药我们还未采到,你过两日再来罢。”身形有些佝偻的阿婆失望道:“啊……那我明天再来。”说罢颤颤巍巍的朝门口走去。
轮到阮云时,阮云直接递给他一张单子,上面罗列了好些药材。那医师拿着单子细细瞧了许久,才抬起头问:“姑娘可是要炼丹?”炼丹需得有些修为之人才能做到,像他们这种普通人只能熬药来治疗疾病。
阮云道:“正是,你们可有这些药?”
“除却这一味白芥子,其他的我们倒是都有。”霁州土地肥沃,又是多雨的地方,自然多少花花草草都愿意在此地生长绽放。
阮云满意道:“这便好。其他的我都要。”
那医师便立刻吩咐伙计去取药材,阮云瞧着后面也没有排队买药的人,问道:“方才那位阿婆是在找什么药?”
医师一愣,叹了口气道:“五日前她的儿子在郊外骑马时摔了下来,人到现在都是神志不清,一天里大多时候都是昏迷的,请了好些医师都治不好。他本是这些日子就入京应征入伍的,这可好,一摔下来,日子就变得难了啊!”
阮云沉思道:“方才你说还缺一位药,那是什么药?”
那医师放下手中的单子,“蔓瑾草。那草药常生长在森林深处,野兽出没,平常人很难靠近,更别说就为着一味草药。方才对阿婆说的还未采到,也只是暂缓之计罢了。”
阮云却是立刻从袖中拿出一颗紫色的药丹,“这丹可有用?”
那医师接过那药丹端详片刻,又放在鼻尖细细嗅了嗅,忽然站起身道:“这丹可是姑娘炼制的?”
阮云瞧他如此激动,差点吓一跳,“是啊,怎么了?”
对面的人激动道:“姑娘,我们医馆是有白芥子这一味药的,只是因着其宝贵,我们从不售出,如今我可以将这上面所有药送给姑娘,再另外加姑娘一个条件,只是想请求姑娘一件事。”
“什么事?”
“能否送本医馆两颗这丹?我从医多年,从未见过炼制得如此纯粹、几乎完美的丹药,便想留一颗研究如何炼制。”
“那为何是两颗?”
“那阿婆的儿子……我想为他求一颗。”行医之人大多心善,他总是这样心软,就算东西再宝贵,他也总为患病之人着想。“若是姑娘只有这一颗,我也。想来求一求姑娘,条件姑娘尽管开。我都尽量满足。”
阮云没说话,只从袖子里拿出四颗圆润润的紫色丹药,道:“你交三颗给阿婆,剩下两颗送你了。至于条件,我确实需要你帮个小忙。”
医师已经是喜笑颜开,小心翼翼地将丹药揣好,方才问:“什么忙?”
“在恒安堂帮我寻一处炼药的地方。”
阮云一直在恒安堂后院待到了夜幕降临,守着炉子一共炼了五颗药。直到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揉揉肩膀,才站起身来。
刚走到门口,便见那中年医师早已在等着了,从怀中拿出一包油纸道:“姑娘饿了吧,我托人买了些酥饼,垫垫肚子罢。”浓郁的香气从油纸中飘出来,阮云笑着接过酥饼,“多谢,我这便走了。”那人却叫住她,“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阮云。”
阮云不知道的是,今日这三颗蔓瑾草的药丹,救下了一位未来会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