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
“我知道了,那他这几日可会来?”
“每日都来,说是一定要见到姑娘您呢!”
阮云有些疑惑,这是为何?
两人正说着话,小二眼尖地瞧见从大门口进来那人,招呼道:“公子!这姑娘今儿回来了!”
秦常文听见呼唤,快步走到阮云跟前,“阮姑娘!”
阮云笑着向他打了声招呼,“听他说我的东西都在你那?”
秦常文点点头,“前几日我有事来寻姑娘,却不见姑娘,于是寻到了上缘街那块……”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小心地观察着阮云的神色。
阮云仍旧是满脸疑惑,“你去那里做什么?我这几日只是去外头采药了,这不回来了。”
秦常文瞧她面色红润,不似那日暴怒无情的女子,心下怀疑消减了大半,估摸着自己是认错人了,他哈哈道:“东西就在我家放着,即刻便能为姑娘取来。只是……”
阮云道:“有什么但说无妨。”
“姑娘可知最近这里发生的事?”
阮云故作迷茫道:“什么事?”
秦常文叹了口气,“前些日子祈露节出了岔子,有妖怪肆意伤人,引起了不小的一阵骚乱,他们说是眼睁睁瞧着宁娘从那河中升起,有人说是宁娘被附身了,众人被吓得四散而逃,后来一些人反应过来,找了趁手的武器想要找到宁娘,不管那是什么,都要降伏她。结果……”
“结果怎么?”
“我不是去上缘街那处地儿寻姑娘您了么?在那却见到了宁娘的尸体。我将宁娘的尸体带了出去放在街角,很快便有人发现她,浩浩荡荡来了几十个汉子,手中拿着武器,聚了半晌也没见那尸体有什么动静,最后还是为宁娘办了场简单的葬礼,妥帖埋了。”
秦常文瞅了瞅店内萧条的气氛,低声道:“出了这事,青州又开始变得萧条了。”
“姑娘虽有修为傍身,但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阮云好奇道:“你在这做工也不怕?”
秦常文苦笑道:“我有时候也怕,只是在哪处做工不是做?”
两人正说着话,门口逆光走进来一人,身形欣长,戴着面具,气质清冷。一下子就吸引了店内所有人的目光。
阮云与秦常文都愣住了。
阮云:他怎么找到这来了?
秦常文:这不是那日他见到的男子吗?
小二被那气势唬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客人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本该在霖葳山的阮云挪着脚步往角落缩,她变了容貌,此刻又与秦常文在一边谈话,背对着他,他定然瞧不出自己来。只等他与小二说完话即可。
“住店。”
“好嘞!”那小二说着就要带客人上楼去。
阮云心中一喜,对秦常文使了使眼色,让他出去说。秦常文面露疑惑,不知道阮云眼睛抽什么风,“姑娘眼睛怎么了?”
“等等。”顾辞叫住了小二,指了指店内蠢蠢欲动的阮云,“住她旁边。”
这几人认识吗?瞧着不像呀。小二挠挠头问道:“姑娘您可还住原来那厢房?”
阮云身子一僵,故作镇定转过身,正想开口拒绝,便听见自己说了声:“住。”
“好嘞!”
她惊异地抬起头,那人已经收回了手转身跟着小二上楼去了。他竟然……
秦常文瞧着她气愤的神色,疑惑道:“怎么了?”
阮云收回视线,摇摇头道:“无事。”
“那你将我东西取来罢,我就在此处等你。”
秦常文一口答应下来,却没动。踌躇了半晌才开口道:“姑娘能不能……送我一张符……”那日在船上,他眼睁睁看着她用符纸将水鬼击杀,便想着讨一张符纸来。
“嗯?你要符纸作甚?”
秦常文一个大汉子霎时红了脸,“我……有个相好的,她爹对她不好,我实在不忍她过那样的苦日子,便想着有没有什么令人假死的符纸……”
阮云一下子明白过来,“你是想与她假死脱生?”
秦常文点点头,“若是姑娘没有,秦某也不强求。”
“这好办,你既替我保管了物什,我回去帮你画一张便可。”
秦常文面色露出喜悦之色,“那便多谢阮姑娘了!我这就去替姑娘拿包袱。”
眼看他渐渐走远,阮云收回了视线,气冲冲地上楼去了。
“啪——”她踹开了房门,那人正坐在梨花木桌前,手中摩挲着一个玉瓷瓶。
“你竟然敢!”
顾辞故作疑惑地转过头,“这位姑娘,我们认识么?怎么发这样大的脾气?”
阮云气愤道:“你分明就知道我是谁!还跟着我到了这里不说,你方才竟敢控制我!”
顾辞垂下眼帘,软声道:“你说你回霖葳山,可我却瞧着你走的方向并不是霖葳山,而是偷偷来了青州。”
用这样的语气将阮云谎言拆穿,她顿时气势消了一大半,她还是叉着腰道:“那你也不该那样做!”
顾辞站起身,将那玉瓷瓶递给阮云,“剩下的药没喝完,我赶来将药交予你。既然你如此不想见我,那我走便是了。”
这神情,这语气,活像一只受伤的小兽。阮云愣愣地接过瓶子,他竟然是来为自己送药的!
回想起方才自己还这样对他发脾气,这一刻,阮云气焰消了大半,愧疚心理达到了顶峰。
她拉住转身欲走的顾辞,呐呐道:“那个……你既然来了,便在这客栈休憩几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