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一阵风吹过,梅树上的雪簌簌的往下落,厚厚的雪落下以后,便露出了娇艳的红梅,院子里有些年纪小的丫鬟便争相的去摘那梅花,趁着没人的时候往头上一戴,等到府里的掌事嬷嬷路过此处的时候,又快速的摘下,掌声嬷嬷佯装怒气的训斥小丫鬟,等到嬷嬷说得口干舌燥,小丫鬟便朝着嬷嬷吐了吐舌头,吐完之后立马跑了,气的嬷嬷拿着扫帚追着小丫头打。
秋水院儿内
因着盛熙宁的身子不好,所以每天都会小憩一会,今天也是一样,但不出意外,她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像山上长年不化的雪,冷的盛熙宁直发颤
她不敢再睡,额上的汗顺着脸颊流至小巧的下巴,她向外喊道:“清竹”
清竹刚准备给她家小姐端药膳进去,就听到了盛熙宁在喊她,她走进去,把药膳放到了桌上,便进内阁去,刚一进去,她就看到了盛熙宁脸色苍白,身上的衣裳被汗沁透了,就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似的。
清竹连忙招呼着外面的婢子打水进来,她则是替盛熙宁更衣,她一边脱下盛熙宁的外袍,一边说:“小姐可是魇着了?,真的不用告诉侯爷和夫人?”
盛熙宁摇摇头,说道:“不可,若告诉母亲,父亲又得耽搁回京的计划,父亲乃朝廷命官,如今已整整五年没有回过京,长此以往下去,陛下虽面上不说,心里总是有隔阂的,这次陛下只是传来了口谕,下次就是圣旨了”
清竹用帕子给盛熙宁擦了擦脸,她默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几个月来,就连她也感受到了盛熙宁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刚开始只是睡不着,后来便是每晚都会做噩梦,以至于后面都需要用药物来维持睡眠。
直到这几天,药物也维持不了盛熙宁的睡眠,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发热,且温度高得吓人,大夫每天晚上都会先给盛熙宁吃药,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后来,清竹发现了一些奇怪之处,列如,这发热归发热,可这温度高到一定情况下,它会慢慢退下去,然而这种情况连大夫都无法解释。
虽然温度会自己退,这这样长久下去,身子也吃不消,她虽心急,可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办法,她犹豫了一会,斟酌的开口:“小姐,今天是春节,听说街上会很热闹呢,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盛熙宁身体不好,颜如意也不让她单独出门,所以,她也只是说说,可她没想到的是,盛熙宁出乎意料的应了:“今天是春节,是应该出去走走,清竹,你收拾一下,我们晌午过后就出门”
清竹连忙应了,过了一会,她又开口问道:“那要和夫人一起出门吗?,还是小姐独自出门?”
盛熙宁顿了顿,说道:“不必了,凡事不能都依靠母亲,人总有长大的一天,母亲这样护着我,我以后对她只会有依赖性,况且,我也没那么娇气”
“那奴婢下去备车,小姐且先坐会儿”,盛熙宁点点头,清竹应了过后便出去收拾出门要用的东西了,屋内便又恢复了安静,盛熙宁坐在桌边,纤细的手指放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她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疤痕,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弄来的,不过晋伯候找来了名药,她这疤痕倒也不是特别明显了。
只是她现在时常会梦到那双眼睛,她有种直觉,左手上的伤疤和梦里那个人一定有关系,或许这次回京能找到答案。
——
午后,盛熙宁照例去兰芝园儿陪夏清说话,今日夏清似乎很高兴,她一直拉着盛熙宁的手,旁边的小丫鬟时不时的说着些逗乐的话,而晋伯候在远处看到的就是这母女俩掩着口笑的场景。
他对着旁边的管家说:“林业,阿织和霜儿是不是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林业看着那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自小姐染了病后,夫人还没有这样笑过,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头上已生了不少白丝,以前的晋伯候雷霆手段,为了帮助墨翎羽坐稳皇位,手上沾了不少血。
后来他唯一的女儿就染了病,还是一种怪病,他也在感慨,是否他手上沾的血太多了,老天便把报应报在了他唯一的女儿身上,于是,和夏清商量过后,他便二话不说的搬来了兰州。
若不是皇上执意唤他回京,他还真不打算回去,毕竟,上京城里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些个小姐公子个个都精的很,回去了免不得要打交道,他的无霜心思单纯,怕是会被人算计。
另一边,盛熙宁和夏清说着话,夏清也看得出,盛熙宁似乎是有话要和她说,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她主动打开了话题:“无霜,自打你生病以来,还未出过府,今日是春节,听说会很热闹,你想不想出门走走?”
盛熙宁顿了一下,随即便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她说道:“不瞒娘亲,我的确是想出府,不过都说闺阁的小姐不能随便出门,不然会被人议论,无霜虽想出府,可也不想晋伯候府被人戳脊梁骨”。
听到这话,夏清正想说话,不曾兰芝园儿外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霜儿若想出府玩儿出便是,我们晋伯候府的掌上明珠,谁敢议论”
闻言,盛熙宁站起来,对着那处笑了笑,说道:“爹”,夏清也站起来,笑道:“候爷,今儿总算舍得休息一下了?”
盛宴闻言,爽朗大笑:“夫人说的是,今天是春节,怎么着也得让你们尽兴,等过了几天回京,那岂不是更没时间陪你们了”
说着,他又看向盛熙宁,从怀里摸出一块玉,那玉通体呈淡绿色,模样是两条鲤鱼围在一起成一个圆形,虽说形状没有过多的华丽,但玉的色泽光亮,成色一看就绝非凡品。
那玉也不知是装有什么样的机关,盛宴用手轻轻一分,那玉便轻易的分成了两半,他将玉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