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鲜血染红的军装,没说什么,他走到病床前,看着那昏迷中的姑娘。
当时她扎到自己怀里的时候,他原本是可以躲开的,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鬼使神差地,把她接在了怀里。
这会儿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庞,他实在是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心口闷闷的。
他担心她没有衣服穿,思来想去,他把军大衣留下,直接走了。
可是这一走怕是再也遇不到了。
他红着脸,又折返病房里:“我叫姬瑜,要去海南了,方便的话,可以给我这个姑娘的联系方式吗?”
“你这人好奇怪,问你名字不说,自己又巴巴地跑回来。”周长宁不理解这种人。
周长安却笑着说道:“我妹妹叫毕桃,大杂院的,你要是想联系她,就把信写给我吧,她那边人多眼杂,不方便。我的地址是陆军大院99号,周长安收,就可以了。”
“谢谢。”姬瑜客气地点点头,准备离开。
周长安却又叫住了他:“有照片吗?留一张吧,交个朋友也是好的。”
“有。”姬瑜红着脸,递了一张照片过来。
周长安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战友,谢谢你救了我妹妹,我先跟你做个兄弟吧,这是我妹妹周长宁,她是军医院的,以后有事可以找我们,不用客气。”
“谢谢。”姬瑜看看时间,“我得走了。”
“我送你。”周长安看着他一身的血,怕他回到部队不好交代,便陪他一起过去了。
到了地方,才知道他今天就要去海南了,一车的人都在等他。
他因为送毕桃来医院,迟到了三分钟,一回到队列里就挨了一顿批。
周长安赶紧行了个军礼:“同志,姬瑜同志见义勇为去了,我可以作证。”
“同志,怎么称呼?”这边带队的是海军的一个团长,不认识周长安。
周长安自然也不认识他,回道:“24军高炮团团长周长安,我可以为我说过的话负责。”
“原来是陆军的战友。既然这样,那就不好追究姬瑜的责任了。全体注意,准备出发!”带队的团长给周长安行了个军礼,“战友再见。”
毕桃醒来的时候,又是三天后了。
这次没有妈妈守在床前了,她很平静地看着空荡荡的病房。
默默地叹了口气。
正打算起床走走,便看到了盖在身上的一件军大衣。
她的脑子有点犯迷糊,恍惚间记得晕倒前抓住了一个海军。
她看了看这个军大衣,不像是大哥的,又翻了翻领口和袖口,在左边的里侧袖口,看到了黑线绣的名字:“姬瑜?”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可她记不起来在哪里听到了了。
昏睡三天,她又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梦到自己居然是一本虐恋小说里的炮灰女主,梦到有个深爱自己的男人好像叫什么,叫什么来着?
她实在是睡得头昏眼花,想不起来了。
只隐约记得这人是个海军,守了一辈子的岛,好惨。
她甩了甩迷糊的脑子,也许是梦到的东西太多了,装不下了。
她还梦到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高材生呢,还有什么真假千金的闹剧,说她是被抱错的豪门亲闺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豪门呢,这个时代豪门是要被打倒的。
她才不要被打倒。
她打了个哈欠,摩挲着这针脚丑陋的名字,笑了笑,姬瑜,鲫鱼?
好逗的名字。
是他救了她吗?真好,就是不知道他在哪儿呢,她得好好谢谢人家。
她喊了声路过的护士,一问,才知道这人早走了。
毕桃不甘心,问道:“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海南吧,我听周团长这么说的。”护士笑笑,给隔壁病床挂水去了。
毕桃有些懵了,海南啊,好远。
正遗憾不能当面致谢,便翻到了军大衣兜里的一张照片。
毕桃把照片拿出来看了看,果然是自己最后看到的那个海军。
白色的制服,笔挺的身姿,长得挺不错的。
背面写了名字:姬瑜。
毕桃披上军大衣,办了出院。
走在路上时还在想,这么一个年轻的帅小伙,干嘛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呢。
这声谢谢怕是再也说不出去了,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