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杀我,我死了,晏乐峙也死了,你,你不怕吗?”
魔魇不住地重复着,像是这样就能减少恐惧。
同时他身子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然而这只是徒劳的。
那四道钉在他体内的尖锐灵力,在他的体内流窜,肉/体上痛苦至极。
然而肉/体上的痛苦是能忍耐,最无法忍受的却是女人如同钝刀般的精神折磨。
它的脸被宋乘衣死死踩在脚下,如同磐石坚不可摧,视线变得狭小,连宋乘衣的一片衣角也无法看到。
灵魂深处感受着这把剑上强大魔魇气息的震慑。
这代表着至少一个强大的魔魇死在这剑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笼罩着它。
“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吗?”
宋乘衣淡淡道。
下一秒,噗嗤一声,是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却没有一滴鲜血溅出。
血液一滴不剩地被这把不详的重剑吸收。
很快纹路汲满了鲜血,仿佛有生命般流动着,剑身愈发鲜艳欲滴,诡异且危险。
剑身往上,是一双女人的手。
这双手很漂亮,修长干净,指尖圆润且带着粉色,皮肤白净清透,能看清其上的淡青色血管,纤弱易折。
却稳稳地握着这把诡异、吸食鲜血的剑。
疯子!
宋乘衣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它这时才意识到这一点,它发出濒死的喘息,灼热的气息模糊了它不甘的眼,感受着宿主晏乐峙垂危的生命。
它没有完全占据晏乐峙的身体,因而晏乐峙濒死,它也是如此。
从被拘禁到现在,最大的底牌来自于相信宋乘衣不敢对它痛下死手。
即便宋乘衣已经知道它附身在晏乐峙身上,但晏乐峙毕竟是蓬莱少主,地位之高。
如果宋乘衣顾忌这一点,那自己就赢了,只要撑过这几个小时。
直到现在被宋乘衣这个疯子彻底掀翻底牌。
片刻后,宋乘衣低眸望着剑道:“适可而止。”
话刚说出口,那剑便立即停止住吸食鲜血,抖了抖剑身,亲昵地贴了贴宋乘衣的手腕,颇有些亲热谄媚的模样。
宋乘衣松开握剑的手,朝后退了几步,站定。
左手掐了个灵诀,右手指尖置于唇间,咬破指尖,滴滴鲜血流出,被灵力包裹着,血珠悬浮在半空中。
随后宋乘衣用灵力推着血珠移到剑的顶端。
片刻之间,一股浩然庞大的黑色的雾气从剑身中涌出,随之喷薄而出的是一股更古老的魔魇气息。
黑色雾气逐渐凝结,彼此纠结缠绕旋转朝上,想要挣脱剑的禁锢。
但是徒劳的。
因为黑色雾气中,清晰可见一缕缕的金色灵条,灵条上是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即使被一层又一层的黑雾所笼罩,也无法掩盖其盛大的光芒。
这是无形的禁制。
仿佛魔魇的灵魂都被困在这里,不甘、愤恨、无力、恐惧、嫉恨、贪婪等负面情绪一瞬间弥漫在室内。
这种邪恶的力量十分强大,若是心智不坚定者,在此刻,会被这负面情绪吞噬,从而被种下魔魇的种子。
一级关押室外,在看到这黑雾的瞬间,老者心上一凛,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握着拐杖的手瞬间缩紧。
他活到这把岁数,也算是见识过了无数邪物。
但如此强大的魔魇却是第一次见到,这魔魇所形成的强烈恶意,隔着一级结界,都有强烈的存在感。
那恶意的正中心——宋乘衣又有何种感觉?
她能在本命剑中封印镇压此等邪物,又要有多强大的心智?
宋乘衣如此年轻,如果让她成长起来,会走到什么地步,老者宋成几乎不敢想象。
他第一次开始庆幸,自己没有阻碍宋乘衣审讯晏乐峙成功。否则,他要怎么担得起后果。
黑雾如有实质,在半空中逐渐凝结成人的形态,贪恋这血珠的香味,靠近却又畏惧,踌躇又徘徊着,但无法获得。
想要而不得,黑雾慢慢转身,声音嘶哑,显得诡异又狰狞:“我不是你的宠物!”
“珍惜你为数不多、可以出来的机会吧。你对我的价值仅限于此。”
“你是真的不怕死。”黑雾道,忽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森然地笑起来,黑色雾气随之快乐流动:“我猜你肯定遇到你无法解决的事了,才不得不召唤我。”
“只要想到你每次召唤我出来,就会旧疾复发,被折磨的痛不欲身,我就痛快。只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但每一想到,我就爽的全身发麻。还记得在蛮荒妖域的时光吗,宋乘衣?回忆回忆吧,永远不要忘记你那时的恐惧与弱小……”
宋乘衣的脸沉静寡淡,仿佛被挑衅的不是她,完全无一丝情绪外露,稳定的可怕:“多年不见,你变得聒噪了。哦,倒是忘了你数十年如一日地被封印,这么想就合理起来。”
仅仅一句话,瞬间让黑雾破防。它愤怒到几乎无法维持着人形,张口就要口吐芬芳。
却见宋乘衣右手一扬,黑雾流动的身体被定住,且惨遭无情禁言。
“好了,要干正事了。”她淡淡道。
黑雾:……
黑雾生气了,因而那股强大的威慑力变得更加庞大。
晏乐峙的身体被重剑死死钉在地上。
此刻,在这种恐怖的威慑下,霸占晏乐峙身体的小魔魇害怕地颤抖着,脸色是死一般的苍白,极致的恐惧,地上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