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是个不起眼的人。
她一直这么觉得。
她出身河北, 是被肆虐最严重的地方,家里的父老乡亲十不存一。
能跑的年轻人暂时躲过了马蹄的肆虐和对方的屠杀。等回来后就自发组成了义军抗击,不需要朝廷的支援, 他们只要能杀敌就好,因此, 他们变成了流寇。
就这样,他们在那片千疮百孔的土地上, 坚持了好几年。
她总是在想,如果自己能够跑快一点,或者是个男人,是不是也能加入义军, 死在战场上。
听说在义军里,吃不饱, 穿不暖, 但是比她如此屈辱的活着强。
她想死, 但是却一直下不了决心。
直到昨晚。
一个辽地贵族的女子被折磨致死。而她她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受别人调笑。
宫里不缺漂亮女人,被供来的,抢过来的,她觉得小小的皇宫里只怕是装下了全世界漂亮女人, 等待她们的只有死亡。
虽然不能死在故土,但现在死去也是好事吧。
这里不缺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
她曾经也想过和其中一个人同归于尽, 然后自杀,但她又不敢,如果他们因为这个人的死亡又去打她的故土怎么办?
“傻姑娘,没有一个国家会因为一个人去攻打另一个国家,战争是很严肃的, 一般都会准备很多年。不过还好你没有事,不然就看不到这里解放的那一天了。”一个气质清冷的大美人摸着她的头说道。
这句话中的含义让她感觉不可置信,她感觉自己声音有些颤抖,道:“你说……”
“……嘘,这是秘密。”
这个人具体能不能信,他们两个人放在一边,不过司空摘星现在确实需要一个身份。
“你怎么跑到他那里去了?”
“我觉得宫里有你一个人就够了,我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完颜宗望确实是很受吴乞买信任,而且他也是最坚定的主站派。
在吴乞买的十六个儿子中,他算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
“他们的大皇子去年冲锋被辽兵杀死了,所以他才被称为一太子。”
“除了他以外就是三皇子完颜兀术。”
陈溶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个人,担心的对司空摘星传音道:“虽然这个人身边很有可能探到消息。但你也别离他太近了,看着点形式哦。”
司空摘星:“你放心。”他的贞操一定要留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
两个人在房间里小声盘算。
“你现在不在那里没事吧。”
“没事,他们昨晚闹了一夜,怕是不到午时醒不过来。”
“那你融进去,一看形式不对就快跑。我在外面接应你。”
“行,到时间我要是没有出来也没有发信号就是没事,你不用管我了。”
商量好了一切,陈溶月对七娘问道:“话说你在金国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怪异之事。”
“你是指?”
“不是政治上的,是玄学上的那种,你觉得和鬼怪有联系的。”
七娘摇了摇头。她每晚都期盼着乡亲们的鬼魂可以把这群人带到地狱,可是等到她眼泪流干了,也没有等到。她早就不信鬼神了。
“不过我偶尔会被带到皇宫去,前几日我在宫里见到一个外人,快四十岁的男人,看着不像是金国供奉。”
“你能确定吗?”
“不能,就是一种感觉。”
“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我会让人送吃的上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七娘眨了眨眼:“好啊。”
陈溶月和司空摘星一起到了皇子府附近。
“那我就进去了。”司空摘星说道。
“嗯嗯,我就在这里等,记住路哦。”
司空摘星飞身进府。
陈溶月蹲在府外围墙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这算不算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苦主啊?
陈溶月敲敲自己的头。不能这么想。
这小风,吹的有点冷啊。
等了很久,没出来。
那好吧,我走。
怎么越说越心酸了?
她又拐回了金国皇宫。
今天又是丝毫没有收获的一天呢。
和平平无奇的她不同,司空摘星的生活就很刺激了。
他按照七娘的描述回到了她们休息的住所。
还算大的屋子,里面的陈设也称得上豪华。里面有五六个各色的美人,可是这样的颜色,在这里只能当侍女,不,侍女只是说着好听而已,她们的地位还不如侍女,只是玩意。
他看向了其他女子,她们的眼睛就像是生了锈的银。
也对,无论男女,都像是银,不时常被人擦拭或带在身上的话就会生锈。
看到他,其他人的眼睛亮了一瞬。
一个瘦小带着书卷气的女子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今天早上没有看到你,还以为……”
“……总之又多活了一天呢。”她的话语有些没有逻辑,包含着说不清的情绪。
司空摘星在她的话里听到了一些其他的含义,在这里,死亡是很平常的事情,有不少人都会一去不回,没有人会过问。
她们的环境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这也就说明他用这个身份很有可能什么都打探不到。
乱世中,无论男女都是浮萍而已,没有人可以躲过碾压和践踏。
他为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