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繁花着锦之时若仍旧傲慢,最终将变成烈火烹油,所有的繁华都会被烧为乌有。”
魏祈将魏禧放在他肩上的手拉到自己手中握紧,然后腾出一只手贴上魏禧的额头,皱着眉头道:“也没发热啊。”
魏禧将魏祈的手打掉,语气有些急切,“我很认真的。”
“烈火烹油?”魏祈哂笑一声,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前面有父皇和太子长兄顶着,后面有母后和怀国公府撑着,再不过得恣意些岂不是辜负这辈子投的胎了?”
他又顿了顿,一脸莫名地看着魏禧,他好似有些听懂了她的意思,“你我就该痛痛快快地耍完这一生,我不去求那至高无上,自然就沾不上那泼来的油。”
魏禧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什么表情,是该顺着他的话一笑而过还是......
“那若是...太子哥哥没法顶着了呢?”她自知此话有些突兀,便找补道:“此次坠马之后,我更觉世事无常,谁都不能保证下一瞬发生什么,若是...若是有一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
“你是指——”魏祈皱起眉头,不明白一向乐呵的胞姐怎么突然伤春悲秋了起来,“如果兄长他于战场之上出事我会面临不太好的局面?”
幸亏周围的宫人都已经自觉退避,否则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假设怕是魂都吓得回不来了。
魏禧盯着他的眼睛,坚定点头,她期望能以此让他心中多存几分警醒。
然而魏祈却大笑几声,“放心。虽说如今朝中武将有些青黄不接,但有战事也不至于让兄长亲自出征,他如今在刑部搞得风生水起,父皇也不会舍得他上战场的。”
不过是宽慰的泛泛之语,魏禧却听进去了。
是啊,太子并不是以武服众者,到底什么理由会让太子哥哥亲征呢?又到底是谁举荐的太子挂帅?
这些问题魏禧如今没办法得到答案,在一切尚未发生之时,她所担心的一切恐怕在他们眼中都是无病呻吟。
见她眼神放空,突然开始发呆,魏祈哭笑不得,在她面前晃晃手后说道:“被你绕远了,我来可是有正事的!”
“什么事?”魏禧这才回过神。
“你坠马之事确实有蹊跷,是被那来京求学的殷州知州的第十三子舒历动了手脚。”
“啊?”一个太过陌生的名字,魏禧的记忆力完全没有这号人物。
事实上确实她也与之没什么瓜葛,“你疑惑也正常,我与兄长查到此人时也颇为疑惑,后来真相大白才知道,殷州地小位偏,物资不丰,舒知州又妻妾众多,庶子更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这人好不容易来到登阳,便动了歪脑筋想给自己谋个好前程,盼着靠一场英雄救美攀上皇家荣华。”
魏禧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行为,该说努力呢,还是不自量力呢。
最后魏禧也只讽刺出声,“恰好六皇弟在我身边护了一下,没让他蠢心思得逞。”
魏祈也讽笑出声,“哪怕得逞了又如何,那庶子想得倒美,以为你与那寻常女子一般,与外男有个肌肤接触后就会随随便便以身相许了,也不好生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提及此,他表情不甚好看,“搞出这等事来害得你受了大罪,你想怎么处置他?”
魏禧沉吟片刻,想到太子如今统领刑部,“就按大越律法来吧,他既自作孽,想来舒知州也不会觉得是我们仗势欺人。”
魏祈眼中有一丝迷茫,“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去把他套麻袋打一顿呢。”
“你打了?”魏禧瞬间抬眼,双生子确实是有心有灵犀的。
魏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打了。”
“腿打瘸了还是手打断了?”魏禧早该料到的。
“当然是手了,你手伤了,他也要付出代价才行。”他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好吧。魏禧叹了口气,年少时的他们确实就是这样,不仅自己受不了委屈,也看不得亲近之人受委屈,好听点说就是重情重义、少年意气,难听点说就是仗势欺人,无法无天。
想做什么都毫无顾忌,因为永远有人给他们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