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失重感袭来,
跌落山崖,嘉元淳陆茂安两人只觉一顿天旋地转。
两人不断向下滚去,树枝锯草仿若化作利刃,不断剐蹭着二人。
嘉元淳下意识的将陆茂安的脑袋摁向胸口,双手仅仅护住怀中的人。
两人向下滚落速度之快,忽然,背后猛的撞上一块巨石,怀中的人也是闷哼一声,一阵剧痛当即向全身袭来。
嘉元淳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过了不知多久,陆茂安,好悬才从紧护着自己的臂弯挣脱出来。
此时天色以晚,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只林间透着些丝丝缕缕的月光,这才让陆茂安看清眼前的状况。
眼前护住自己的人,棱角分明皎洁的面容,此时挂上了几处不大不小的伤口,一身云缎锦衣也已被划的七零八落。
陆茂安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一件薄薄的娟罗薄外衫披风便是抹胸,身上的月白织金襦裙几处已经撕裂,漏出洁白的小腿上边还挂着大大小小的擦伤。
眼前的人似乎比陆茂安还要凄惨些,一头束好的青丝,早随发冠跌落散乱。
玉瓷般精致的面庞上,此时也挂着伤口。
最为严重的当属男人手臂上的伤口,只见独属于男人精瘦有力的手臂,此刻有一道深快见骨的狰狞伤口,血止不住的往外流,在袖口晕开一大片红色。
陆茂安挣扎着起身想要查看着对方的伤势。
林间却不时传来一些尖啸的叫声,陆茂安警惕的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林间不大安全,得尽快找个地方避上一避!
转头打量四周,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旁边就是个刚好够两人堪堪进入的洞口。
忍着身上的酸痛和脚裸传来的剧痛,陆茂安咬咬牙,摇摇晃晃将人架在自己肩头上,向洞内蹒跚着走去。
废了半天力气,陆茂安才将嘉元淳半拖半扛着进入洞穴。
安置好两人后,陆茂安额间冒起密密的细珠,抬手擦去额间的水汽。
陆茂安打量着洞穴四周。
空气里除了潮湿的气味,便弥漫着无边寂静,除了陆茂安的呼吸声,便是男子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着对方还活着。
洞穴内借着月光尚能视物,陆茂安连忙将嘉元淳一把扶靠在自己身上,一边拔下头上的朱钗,摸索着找到一只织金绞丝红宝石发钗。
陆茂安闭眼长舒一口气,
还好,平日里藏金疮药的簪子还在!
果断将身上还算干净的襦裙撕下,合着药粉摁在嘉元淳手臂上狰狞的伤口上。
嘉元淳仿若被伤口疼到了一般,眉峰下意识的皱起,陆茂安只得放轻力道。
陆茂安借着月光一边包扎,一边仔细端看着嘉元淳,高高挺起的鼻梁,饱满红润的唇角,以及这一身锦衣华服,这是公侯家才有的服饰。
“咳咳”
未等陆茂安揣测,靠在身上的人便发出来一声剧烈的咳嗽,
见嘉元淳没有醒来的迹象,陆茂安心里暗道不好!
若是发起热来就糟了!
将手探上对方额头上,果不其然,嘉元淳额间传来的滚烫温度,证实了陆茂安的不安。
这可怎么办!
陆茂安脸上渐起焦躁,这荒郊野岭的,山间白日里看着热,夜间确是寒气湿重。
这人好歹也是受自己牵连,才遭此一难。
夜里山间的温度极寒,嘉元淳蜷缩着身子向陆茂安靠近。
望着嘉元淳惨白的面庞上渐渐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陆茂安咬咬牙,顾不得男女大防,将宽大的娟罗薄衫解下,匀了些盖在嘉元淳身上,和衣而下,素手从背后缓缓圈住对方。
嘉元淳仿佛感知到了暖源,紧紧靠着陆茂安,两人紧贴着身子,微微发烫的身躯,驱赶着寒意。
陆茂安边拥着,边嘴里念叨着: “这位公子,事急从权,非礼勿怪!”
不一会疲惫袭来,两人几乎相拥着取暖,陆茂安不知不觉便昏睡了过去。
.......
第二日,
嘉元淳被身上传来的痛楚惊醒,睁眼看到一双瓷白细腻的手在解着自己衣带。
嘉元淳人未清醒,大掌便下意识钳制住对方的手,
“嘶”
陆茂安痛呼出声。
嘉元淳听见耳边传来女子娇弱的痛呼这才松手,顺着声源向上望去,
“你醒了。”
女子声音如娟娟泉水,沁人心扉。
眼前女郎,颜色妍丽蛾眉皓齿,姱容修态,发梢凌乱华服虽破碎不堪却难掩姝容。
嘉元淳松开手,看向女子,嘉元淳脑海瞬间涌来两人坠崖的记忆。嘉元淳挣扎着准备起身,不料却扯动身上的伤口。
“嘶!”
“别动!”女郎急忙制止,出声道,“你身上有伤!”
嘉元淳跌回原处,不得已嘉元淳揉着脑袋出声,“我们这是在哪?”
陆茂安脸上露出为难是神色,半响才轻轻答道,“我也不知。”
“小女只知道,公子在山匪袭来护我时,与我一起坠落这山崖,后来我先于公子醒来。”
“若我猜的不错,我们应当在大相国寺后山崖下方的位置。”
话毕,陆茂安端庄大气的面容此时也露出些忧色,“若真是如此,想要走出去可就难了。”
大相国寺后山是一片广袤的丛林,且地势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