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她知道林鹤梦习惯了她的存在,也习惯了对她的好,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很重要的妹妹。
不过仅此而已。
车开到山下,颜籁下了车,解下头盔递给他。
他的手指在头盔内侧余温上停留了许久,才缓缓地将头盔收起,挂进了车筐。
下午开了个工作会议,剩下的时间便没有其他安排了。
奔波了一天,各自回房休息。
温热的水打湿男人修长强壮的身体,从浅色的发丝到脖颈、肩背,滑过神秘的三角地带,再顺着笔直健硕的双腿流下。
鲁莽的巨大在抬头,天性的渴望在全身游走。
他却没有任何举动,只是腹部在不自然地收缩收紧,好像她的手臂还贴在他的肌肤上,令他不得不克制住身体所有举动。
“鹤哥,你能不能……别谈恋爱。”
她那柔软的语气在他耳后一遍遍响起,丛生的火如同被一盆冷水连根浇灭,他目睹自然的反应渐渐消失。
在这种违背正常人生理需求的反应中他竟得到赎罪和救赎的快感,长长地松出一口气,将凌乱的发丝捋向脑后,如常地继续进行沐浴。
颜籁回了房间,在被子里捂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呼吸新鲜空气。
她双手交叠摆在小腹上,姿态笔挺得像要寿终正寝,只是眉头搅起,神情有几分痛楚。
肚子痛,再精确一点就是胃痛,像一只手在胃里搅拌,又酸又疼。
她保持着这种安详的姿态躺了很久,一直到手机响起,她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臂,从扔在一旁的包里翻出了手机。
她瞥了一眼来电人,林澄净。
接通电话,她有气无力:“有事?”
林澄净那边静了几秒,疑惑问:“你在干什么呢?”
“宾馆睡觉。”
“睡觉,这么早?”林澄净语气迟疑。
“刚下班,困了。”她意兴阑珊。
林澄净语调这才低下来,玩笑似地说:“我以为你勾搭上了什么帅哥……”
后半句是成年人自行脑补的荤话。
颜籁翻了个白眼,颇为无语,“想什么呢你,一天天的。”
林澄净紧张一松,没有回答她这个反问,他问:“我今天给你发的消息你怎么一直没回?”
“山上工作,没看到。”
“现在下班了吧,怎么也不回?”
“胃痛。”
“又胃痛了?”他声音又拔高了。
颜籁把手机拿远了点,很是有气无力:“你不要一惊一乍!”
“明天周末了,我正好来看看你。”
颜籁“嗯”一声,敷衍道:“你不怕麻烦就行。”
“那我把你药也带过去。”
“好。”
“你现在先买点药吃。”林澄净交代。
颜籁继续敷衍:“好。”
哪还能不知道她的德性,电话一挂她就能把买药的事丢一边去。
林澄净想了想说:“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叫跑腿给你送药。”
“不用了,我有数。”
听她满不在意的口吻,林澄净加重了语调,“颜满满,你能不能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和你说了多少回了,去医院检查,定了时间我陪你去,你怎么就不放在心上?”
“好,凶什么呀,夜叉似的。”她轻轻抱怨了一句。
林澄净哑然片刻,低头道:“对不起。”
他又问:“你是在县宾馆?房号多少?”
“药你看着买吧,305。”
林澄净和她大爹似的,在她健康问题上颇为在意,颜籁觉得他纯粹是单身太久,压抑的雄性荷尔蒙无处散发,最后不自觉变成了父爱。
骑手把药送到了她的房间门口,一起到的还有一份小米粥。
她将药和粥放在一起,拍了一张照发给林澄净,附文:谢了。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天开始擦黑,吃完了粥,也就算半份晚餐了。
她躺在房间阳台椅子上,翘着腿看手机消息,有人发了在外地学习的资料。颜籁点开文件看了下,讲的是商周青铜器的修复,她把PPT往后翻了翻,看到介绍有一种鼎是专门烹煮人肉,说商朝时就有圈养人牲的,有食人肉的,也有将人用作祭祀的......
祭祀?
金身像藏尸,会不会就和祭祀有关?
不,不对。
佛教忌杀生,这不是一个佛教徒能做出来的。
如果杀人的人根本就不信仰佛教,但是这人又能够接触到金身像......
不可能是庙里的和尚,也不会是虔诚参拜的教徒,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人会接触到这尊金身像?
那天打举报电话的男人,叫嚷着“我是修佛像的”那句话突然在颜籁脑子里回响了起来。
颜籁“噌”一下坐了起来,在脚踩地的一瞬间,腹部像是被人狠揍了一拳,她痛呼一声,弯腰按住了腰腹部。
冷汗一霎从她后脖颈冒到腰部,她双腿发颤,腰连直一下都直不起来。
眼前疼得一阵发白,她保持着按压着肚子的姿势,好一会儿后,她慢慢地往后仰,靠在了椅子上。
阵痛过后还有几分钝痛,腹部像是被火烧着了,她能感觉到胃部的酸痛不适。
她蜷在躺椅上,只能听天由命。
在此时,敲门声沉稳而有力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