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焱适才回府,即刻唤了红昭去书房议事。
“将军,殿下是否已平安回宫?”
红昭归来时凑巧碰上阿福在府内寻人求助,这才得知殿下被杨琦等人带走。
杨琦那厮能带人去的也就那几个寻欢作乐的地儿。因此红昭还宽慰阿福莫要担心,保准没事。
“幸好赶得及时,在宫门关闭前将他们一一送回。”
南宫焱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瞬觉喉咙舒适许多。
“暂且先说要事,这几日让你去查探的事进展如何?”
红昭闻言,当即正色道:“孙新喜采买烟花的那两家店皆为正规经营。但我探明,仅从两家店铺购买的数量少于此前宫内实际燃放的量。”
南宫焱沉思片刻道:“今日杨琦总算是松了口,他言有其他途径可购得火药,富商与宫内人皆得寻他牵线采买。”
“即是说孙新喜大抵找过杨琦,补足空缺。”
“孙新喜是严华的门生,若说她与严景元不相识,谁人会信。”
红昭豁然,补充道:“严景元与杨琦交往甚密,他当中间人引荐孙新喜亦是合情合理。”
“依他所言,黑市幕后头领也只够拿得少部分火药进行私贩。”
南宫焱以手代笔,茶水代墨,在桌面上画出三点各代表杨琦、黑市幕后之人以及暗中制火药之人,她继而画线将三点串联成一个圆。
“我推度三者间联系深浅不一,杨琦与暗中制火药之人关系更为紧密。当时乔装成商户的那三人先找黑市头领购买火药,求而未得后才找到杨琦。”
红昭眉宇紧锁,感叹:“杨琦何来如此能耐,熟识这等危险人物?”
“我更担心杨琦所做之事,韩相可曾知悉,亦或是……她也参与其中。”
“以我所见韩相大抵不知,她身居高位,子又为君后,业已名利双收,断然做不出如此荒唐事。”
南宫焱冷漠一笑:“待明日我去探探她的底。”
“想不到将军的“美人计”这般管用,竟让杨琦乖乖坦白。”红昭眼下对将军的钦佩之情更进一步。
依照他们所查,杨琦在韩家不受待见,对妻主横生诸多恨意,致使心智大变。自那之后,杨琦生出要驯服女子的念头,尤其对身型高大或位高权重的女子更有掌控欲。
故此南宫焱将计就计,托雅乐居头牌之一的柳三郎教她习舞,尔后又在聚仙台潜伏多日。
“幸得安平在场,激起杨琦的好胜心,否则我还得多花些时日才能得逞。”
谈及此事,南宫焱的脸色分明冷了几分。
“您初次回府时,即找岚卿寻一套干净的男子衣物给殿下,我便预感不妙,究竟发生了何事?”
南宫焱眸子暗淡,叹息道:“殿下在席间认出了我,随后与杨琦起争执。他未站稳一头栽于食案上,被碎片划破左臂,伤得有些重。”
“杨琦这厮简直无法无天。”红昭怒气直冲,一掌拍于桌上,“下次休要让我碰上,看我不打得他卧床半月。”
“我还未找杨家算旧账,反倒是杨家人自己送上门来,有趣得紧。”
南宫焱脸色阴沉,让人不寒而栗。
红昭不解道:“殿下缘何听信杨琦的话,与他同去黑市?”
她当时询问殿下身边的小厮何为,阿福只是支吾其词。
南宫焱神情尽显鄙夷之色:“他挑唆安平对付岚卿。安平虽无权势,但好歹是郡王身份,于杨琦而言,多少有些用处。”
杨琦他千算万算,并未算及帝君的心思。帝君既已赐婚,定然对岚卿的存在与否做了合理安排。
帝君若想解决一个人,还轮不到旁人插手。
“果真是一屋不出二样人。”
“我已叮嘱殿下,关于此事暂时莫要大力声张,借势还可带出更多线索。”
比如眼下正是个好时机,借此查探杨琦的表姐杨鸣。
翌日,正值下朝之际,韩越却是先一步喊住南宫焱。
“南宫将军,近来可好。”韩丞相语气略带试探之意,“我听闻昨日殿下出宫受了伤,说是小婿的过错。”
“韩相倒是消息灵通。”南宫焱负手而立,严肃道,“殿下伤得可不轻,伤口皮肉外翻,衣袖皆被鲜血染红了大片。”
韩越听罢,不禁骇然:“当真如此。”
昨夜,他听得严华差人来报,自家女婿带郡王玩乐闯了祸,还只当是小事尔耳。
“我何故要坑骗丞相,韩相若不信,自去求问医正。”南宫焱凑近韩越,附耳道,“此外,韩相岂知杨琦等人带殿下去的却是烟花之地。”
南宫焱特意未提聚仙台。
“什么!这逆子无礼。”韩越大惊失色。
“看来韩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将军莫怪,昨日我已罚了他,并将其谴回杨家反思。倘若我知晓事态此般严重,定然要将这逆子拖来,向郡王负荆请罪。”
韩越言外之意为,这祸是杨琦自个儿闯的,冤有头债有主,报仇算帐应去找杨家要人。
南宫焱扬眉一笑:“不愧是韩相,处事果断。”
“实不相瞒,当初杨若乔携杨琦来我府上说亲,我是万万不同意。奈何帝君得知此事后,她竟依允了这门亲事。可耐小女也并不待见杨琦,二人磕磕绊绊过着毫无意义的生活。”
韩越长吁短叹道:“我也不怕将军笑话,小女与杨琦近来正商议和离事宜,那杨琦始终不肯答应,气煞我也。”
南宫焱默叹韩越不愧是纵横官场的老狐狸,三言两语便与杨琦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