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陈大用费了好大的劲,才安抚住弟弟和妹妹。两小支,刚刚属实是被吓得不轻。 回到家,天色已是快黑了。 “咕咕!”就在这时,小九妹肚子却是叫了起来。 小九妹慌了,急忙否认,“四锅,我不饿,不是我肚子叫哩,是五锅!” “明明就是你!”小五表示不背这个锅,揭穿她。 顿了顿,看向四哥,窘迫道:“哥,我也饿了……” “唉!”陈大用心中叹气。 什么时候肚子饿了,也是罪过了? 他摸摸弟弟妹妹的脑袋,“以后,肚子饿了,就和四哥说,四哥才不会怪你们。四哥肚子也饿了哩!” “可是,可是,家里没有米了,煮不了粥了……”小九妹仰着小脑袋,说道。 确实,家里已经没有一粒米了。 吃的东西,就剩一点干野菜了…… “你们等着,我去找秀芹嫂子,借点吃的。”陈大用说着,就出了家门。 家里就一个邻居,就是秀芹嫂子家。 那也是个可怜人。 父母死于去年旱灾,老公早年就病死了,如今,就剩下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个8岁儿子。 情况,不比陈大用家好。 但是,秀芹嫂子,这一年多来,却把日子,过得不错。家里没有缺过吃穿。 前身,有无意间看到过,男人进她家门…… 陈大用对此,没有任何想法,反而敬佩这个秀芹嫂子,理解她的不易和艰难。 嗯,也感激。 因为,秀芹嫂子,偶尔会接济陈大用一家三口。前几天,那两个鸡蛋,就是她给的。 如今,陈大用也只得,去隔壁找秀芹嫂子,借一点吃的了。 怎么也得,把晚上这顿,挨过去。 没走近秀芹嫂子家,隔老远,陈大用就高声喊道:“嫂子,嫂子在家吗?” 没一会,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跑了出来。 正是秀芹嫂子的儿子,陈小柱。他病死的老子,叫陈大柱。 “大用哥,我娘在家哩,在烧饭哩……”陈小柱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少妇走了出来。 看着,是个本本分分的人,有一点姿色。 她手里拿着个碗,盛了半碗米。 显然,知道陈大用的来意。 “嫂子,我……”陈大用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靠近年尾,村里大家都没多少吃的了,嫂子家里,也难,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秀芹嫂子,说道。声音温柔如拂柳。 她将碗递给儿子,“给你大用哥送去。” “好嘞!”陈小柱,捧着碗,跑向陈大用。 陈大用接过,“嫂子,谢谢!” 秀芹嫂子,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笑着摇头,“你今天,做得挺好的,大柱可不会像你这样,他只会赌……” 然后,带着儿子进了屋子。 她老公,陈大柱,和陈大用前世一样,喜欢赌,是个赌鬼。 陈大用驻足许久,然后拿着半碗米,回到家中。 这半碗米,全弄了,都不够吃饱一顿,可是,省着,却可以挨过两顿。 陈大用煮了一半米熬粥,加上野菜,三兄妹吃了一顿。 陈大用连半饱都不到,他感觉这样不行,于是,让弟弟妹妹早点睡,自己摸黑,趁着月色,出了门。 他要去田里,抓点青蛙。 到了队里田里,他发现,不只是他,还有五六个人,都抱着一样的想法…… 然而,如今已经是10月份了,天气开始转凉了,青蛙也开始要冬眠了,已经大幅度减少,满田都听不见一声蛙鸣! 忙活了许久许久,陈大用就带了四只青蛙回家。 炒了分了吃了,然后三人睡去。 第二天,陈大用依旧是干挑粪水的活,和他搭档的是陈爱国,至于知青李建~国,则记工分去了。 经过昨天那一闹,陈爱国有些忌惮他,说话时陪着小心。 这家伙,读过书,读过小学,会写会算,其梦想有两个,一是当记工员,二是当会计。 平日里,是队长陈发力的狗腿子! 陈大用自是也没为难他,不过,也不爱搭理他。 他依旧是挑小半桶粪水,这样磨洋工,打发时间…… 集体大锅饭时代,就这点‘好’,做多做少,做好做坏,都一样,平均! 这,倒是便宜陈大用了。 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之际,收工了。 记了工分,陈大用没急着走,而是让小五带着小九妹先回家。 等记工员李建~国,记完所有人工分,也要收工回家时,陈大用走过去,找到他,“建国哥,你家里有多余的口粮吗?能不能先借我一点?” 知青李建~国,是入赘的。家里,有岳父岳母,有老婆,有个孩子。 除了孩子,不能做工拿工分,其余人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