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喊打喊杀,煞是骇人,呃……
春花只乃一介弱质女流,岂能螳臂挡车,以卵击石?委实天荒夜谭,还是思量片刻,心思一定,静观其变,伫足原地,随机应变。
四周看好戏的途人也纷纷伸颈探头,窥视、藐视、注视,凝视、津津有味看着这等欺凌弱小低贱的光景,似乎司空见惯,无人热心,肯施援手。
逃贼困坐于网中,如游龙搁浅,无计可施,只得五爪青筋暴现,紧抓铺天密网,力度极大,恨不得撕裂粉碎。
他乱发披头盖脸,宛如夜间鬼魅,寒气渗人,此时遭受暴雨狂风一般的拳打脚踢,依旧骨气铮铮,半声不哼,猛地抬头狠狠一瞪,目光如寒刀森冷,野狼暴虐,唬得牙人不禁退避三步。
他狰狞讥笑,脸上全是血痕,沉声道:「今天老子栽在你们手里,老子认了!要杀要活,随便!只不过,想要卖老子去当什么龟公粉头,或奴隶贱畜!那是做梦!没门!发你们的春秋大梦去!这世界是有人权的,我爱自由!哼!」
说完,便随地一躺,如同□□,展大字型豪迈睡姿。
不管牙人如此咒骂□□,依旧赖死于地,不为所动,委实一名异人。
春花目瞪口呆,这人怎生不按牌理出招?毫不畏惧,反倒处之泰然?真乃前无古人,前所未见啊!且口出妄言怒语!用词奇怪,听得人糊里胡涂!好生猜疑也!
贾仁义显然也起兴了,不禁拍手大笑道:「此货真让人惊奇乎!如送去春狩之围墙中,当玩弄的猎物,定能万分助兴。本官已玩腻一来便吓得屁滚尿流的胆怯鼠辈,偶尔来一一剂猛药,也能缓缓口味啊!」
贾仁义越说越兴奋,越思越红光满脸,追问道:「喂喂,老板开个价,本官要了!」
牙人一愣,立马笑不拢嘴,搓手道:「本来小人初到贵境,理应送礼问候大人,无奈奈手里尚有一群不成气候的兔崽子要吃要喝,也不敢肆意妄为,白白送赠,如此便意思意思,收五百白银吧。」
贾仁义横眉一怒,质问:「小小贱商,胆敢漫天开价?」
牙人镇定自若,「贾大人,适才您替小人擒回逃贼,小人自是万分感激。奈何此乃千年难遇的奇货,乃外族的血统,无论身高样貌,乃是绝顶顶,全不是其他小货色能相提并论,小人也是在偶尔的机会下才获得,无论买到哪里,都是抢手货啊。」
贾仁义沉吟,眼见他正想开口。
春花趁机趋步上前,娇喝,「老板啊,商人之道,在于重承诺,护声誉,您刚才明明给奴家先挑的,奴家也看上了,只不过人差点被逃走,来不及说,如今你竟然要卖给别人?」
牙人沉吟,随后说道:「姑娘,你也说了,来不及说,便是没谈拢,怎生好意思说已定下似的?」
春花沉默不语,静静地凝视了一眼地上的男子。
元万毅猛地似乎有所觉,抬眼一见,乍见一位少女,脸容姣好,霞裙月披冉冉而来。
春花虽不比固伦公主天姿国色,世间难寻,见之魂夺,但长年月累围绕于众多妃嫔与公主之间,也深受熏陶,一言一行,赏心悦目,比起一般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姿色气韵皆是一绝,打扮也不俗,有一诗为证:《陌上桑》
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
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春花缓缓俯身,轻声细语道:「公子,请伸出手。」
元万毅隔着乱糟糟的长发细缝,冷眼直视春花,闻言沉思,随后神差鬼使地伸出右掌,只见一张绣帕从半空轻落于掌心。
春花目光柔和,如水波烟雾,柔情道:「擦擦污血吧。」
元万毅却攥这手帕不动,春花也不甚在意,只问道:「你想跟他走,还是跟奴家走?」
元万毅勾唇,冷笑道:「哎呀,这位姑娘你的好心我心领了,虽然你穿着不错,好像挺死贵的。但,你买不起我。」
春花已知他的回复了,轻点点头,起身转头道:「老板,适才您说要钱五百白银,对吧。奴家这就买下。」
牙人摇头失笑,「非也非也,适才贾大人帮了在下大忙,在下才做个顺水人情,打个小折扣,如若姑娘要买下,一则要看贾大人肯否不。二则,要钱七百白银,一毛钱也不可少。」
春花脸一下惨白,这些年来要死要活,为奴为婢,卑躬屈膝,如履薄冰侍候宫里妃子公主半辈子了,只存得六百五十白银,若非公主开恩,常赏赐,只凭微薄的月俸根本不能过舒心地日子。
牙人笑嘻嘻,转头问道:「大人,身价如何?合意吗?」
「这奇货很合本官的意,来人,回府取五百白银……」贾仁义招手,唤来下仆,吩咐道。
春花连忙上前,出声道:「且慢,大人,这人奴家要,恳请割爱,万分感激。」
身后的贾府的管事冲上前,阴阳怪气道:「何来的贱人,狗胆肥了,敢于大人抢?」
春花不亢不卑回答:「奴家不才,乃是当今固伦公主的贴身侍女,贱名董春花,公主赐字,慧兰。」
贾仁义狗眼一瞇,抱拳道:「原来乃是春花姑娘啊,谅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
贾仁义转头再道:「贱奴还不速速请罪,竟冲撞了固伦公主身边的红人,该当何罪!」
管事连连上前,鞠躬作揖,好声好气说了一大退话,春花镇定自若受了,只在表上虚言几句。
贾仁义试探道:「不知春花姑娘今日买奴隶是替公主买?抑或私下买?」
春花面不改色,依旧笑脸如春,「大人,擅自妄测凤意,乃是大不敬之罪,何况奴家出门在外,很多话都不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