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光景里,忽传一声冷喝,「你作甚了?为何会惹来蓝魂飞蝴?这种蝴蝶仅有筑基时才滋生!它们何解萦绕你飞舞?」
我不知所云,愣愣地回视,只见婴儿浮现半空,居高零下,神情异常严肃地盯看我,心生一寒,结结巴巴道:「就……泡了个舒服的……澡?」
蓝魂飞蝴纵横交错在空中,星光点点,来来往往,鳞粉都撒了我一头,以至我喷嚏连连。
婴儿听若未闻,自顾自地喃喃自语道:「百日筑基,已是世间罕见的天才,更多人几百年也晋升不了,碌碌无为,消耗至修真寿命的尽头。你竟……一日不到,便……」
婴儿虎视眈眈逼近,我火速沉下水底,只露出脖子,眼睛溜溜看着她,「宝宝,你别靠这么近啊,这温泉的水,还挺清澈的……」
简直清澈见底啊!
虽本体是一条野狗,但也是雄的,男女授受不亲,如今身无遮蔽之物,委实让人羞耻啊,好歹以前我还有一身厚细皮毛,能守住贞操,如今只要一无衣服,便光条条的!好不习惯!
婴儿冷哼一声,伸手往我额头一探,施法的同时不忘嘴贱道:「就凭你这副皮囊,看了也要洗眼!」
「……」我自知脸皮的程度不如婴儿,只好识相地闭嘴,任由她伸进我脑袋里,翻江捣海,幸好半只手都陷入了,也毫无疼痛。
婴儿不知找找寻何物,只是越来越蹙紧眉头,最后还大惊道:「健全心智的人有三魂六魄,天地之间唯有人,才能拥有魂,其余的动物,只有魄。而大部分畜生心智不全,通常只有一两魄,你却拥有二魂?」
婴儿倏地抽手,电光石火紧攥我脖子,恶狠狠威胁道:「说!你到底是何人?身上不仅拥有和我类似道侣的契约,还拥有修炼的上佳天赋!你定不会是条普通的野狗,若非是某位昔时修真老祖的残魂寄托野狗身上,侍候时机,夺舍重生?不……,若是如此,为何我被封印以前,从未见过你!」
我呼吸窒息,满脸苍白,看着婴儿的脖子上同样浮现瘀青,便知晓,伤害我的同时,她也不能幸免,定是那玄之又玄的契约关系。
可为何她不惜伤害自己,也要对我下手啊!
这疯子,我真不明她才想什么!
我拼命挣扎,在温泉里扑腾起水花,想要用手撇开她的铁爪,可惜徒劳无功,纹丝不动,婴儿一再逼问,我也无法回答出满意的答案,于是一怒之下,加重了力度,在我快要以为小命不保,呜呼哀哉之时,婴儿也猛地松开魔爪!满脸通红,咳嗽不断!
切!真是自作业不可活啊,何必呢,我暗忖鄙视。
婴儿恨瞪我一眼,老羞成怒道:「再瞧,就剜了你的狗眼!」
我苦闷委屈地低头,无聊地拔了拔水底下的水草,我虽曾是人人看贱的野狗,但好歹也逍遥自在啊,无人约束,海阔天空,如今却要受这女魔头的恶气,委实不甘不忿!难不成日后我也要和这女魔头逆来顺受的相处?
不不不不,但凡深思一下,便不寒而栗,我铁定要寻良机逃逸,绝不可与她作伴!
婴儿冷笑,「尽管逃吧,逃到天涯海角,本仙也能寻你出来。」
我摀住脑袋,勿轻易动念头,她可是能听见心声的啊,南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宝宝,你听错了,我只是在念经而已,清心咒,避暑解热,驱寒解冻,上好佳品。」我嘻皮笑脸,企图蒙混过去。
怎料,婴儿脸色又铁青起来,像调色盘一般,变化多端,喝道:「你三番四次胡称什么?谁是你的宝宝!」
我一愣,不知何故,只觉得她颇蛮不讲理,我不知她姓甚名谁,又见她身形如今只有刚初生婴儿般大小,当然称她为宝宝啊,难不成要称小姐?
这也太为难狗……呃,人了吧!
我沉思犹豫,绞尽脑汁想了一通称呼,「你若不喜宝宝,那么宝贝,小甜心,小蜜枣,小心肝,小祖宗如何?」
昔日见人间的父母对自家孩子称呼,不离这几个昵称!我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叹赞!哈哈哈!
就在我误以为她会心满意足时,怎料又迎来一顿破口大骂,骂得我都懵了!
最后婴儿脱口而出道:「本仙乃是有名谓之人,尊称乔碧丝,你可铭记在心,勿再胡言乱语。」
我疑惑了,必……死?这是啥鬼名字?还不如我的宝宝来得好听亲切啊!真不祥!
显然婴儿又窃听了我的心声,翻白眼道:「你这只笨狗,那不是必死!那是碧绿的碧,丝线的丝!意含,妾似丝萝愿托乔木。」
我听不明那文绉绉的解释,只得胡乱点头,随口道:「那那……那我以后就叫你碧……碧桃吧!」
嗯,春天快到了,桃子也快熟了,以前常去那块山坡,上有一株野生碧桃树,每逢熟透,就会掉下来,我便去捡吃!嗯嗯,一想起就垂涎三尺,回味无穷!
婴儿气得不行,「死狗,你的脑子除了了吃,就是吃!小心吃死你!」
我天真地拍拍肚子,笑嘻嘻道:「不会啊,我的食量很大,每次都能吃四十几个!」
说完,手一顿,低头看着扁扁的肚皮,暗忖人身不知可否与狗身一样,拥有食物无底洞呢!?
婴儿显然疲力尽了,不愿与我多费唇舌,「随你怎样称呼,桃子总比那什么宝宝好得多!」
我半明不明地频频点头,觉得再深究下去,没好果子吃,便英明神武地转移话题,举起手镯笑道:「小碧桃,这事物真好用!你从哪里弄来的啊!」
婴儿愣住了,显然意料不到为何我会问出这种问题,久久不能回神,眼神似乎沉溺在遥远的过去。
我不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