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松仙宗遗世独立,建于绝巅之上,连峯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初登门时,偌大的牌匾,字迹苍劲有力,悬浮于空中,清光闪动,震撼人心,隐约间,宛如听见了远古时代的古人在吟念出问松仙宗,四个大字,绵绵不绝。
我抬头仰望,不禁悄悄吞咽了一口水,此仙宗气势磅礴,真是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此时世外人间本应寒冬时节,但这里确是四季如春,气候温和!纵使没狗毛,我也不冷啊!哈哈哈!
婴儿不合时宜的冷嘲从脑袋传来,『白痴!』
我视若无睹,习以为常,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几天婴儿就爱白痴、傻瓜、呆子、草包,各种与诋毁智商牵连的词来侮辱欺负我,好在本大爷身经百战,早已升华到左耳听,右耳出!不然,常常被打击,会很容易自信心下降啊!
门外左右立着一群奴仆,皆身穿灰衣,左佩剑,右执斧,面容狰狞,宛如恶鬼,生人勿近。
我与非不应一群人还未踏入门栏,便遭受例行盘问,纷纷掏出自家门派都有的玉佩,以示身份。
我立刻惊慌无措,慌得如强盗被捉,要捆去断头台斩立决,那一块玉佩早被夺走了啊!从哪里找啊!今次铁定死了!
非不应察觉了我的惊慌,不禁低声问道:「师兄你怎么啦?难道吃坏肚子,想要出恭?」
我笑容扭曲,此时此刻,谁还有心情,想茅房想大便啊!要想,也想最后的晚膳!我想要死前,做一只饱鬼!呜呜呜!
此时那些奴仆正巧上前盘查,我只得佯装镇定,苦笑道:「玉佩在执行任务时,不慎掉失了。」
那些奴仆一脸冷静,讨好地邀请道:「那有情师兄走进鉴定真伪的隧道。」
「可……这……」我一脸为难,有谁告诉我,这是什么东东?
奴仆见我不欲合作,讨好奉迎道:「大师兄,请别为难小人。这些都是教里的规矩!」
我满肚子疑惑,婴儿的嗓音有冒出,『进去,此乃验明正身的隧道,为防止门下弟子被假冒,各门各派皆设有这种光栏。』
闻言,我暗松了口气,这具身体可是真的啊!
镇定自若步上前,在他们的带领之下,走进了十步之外的一条光栏,不多时,便有惊无险出来了。
『这种光栏好像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啊,明明我就是假冒鬼!竟然查不出?若是其他弟子被人夺舍了,也一样无法查出吧。』
我得意洋洋在心里吐糟。
不料,婴儿疲惫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以为,若无本仙相助,能顺利走出这隧道?你晓不晓得,这光栏不仅可辨别肉身的真伪,还可辨认灵魂的波长。早在门下弟子入门时,便检查了一遍众人的灵魂波长,好记录下来,以作此用。若非本仙适才用尽所剩无几的灵力,调正了你的灵魂波长。恐怕,一踏入时,你死无葬身之地,便粉身碎骨了。』
我脚步一顿,浑身冷汗,脸色难看,正想责骂,前面的非不应却唤道:「师兄你干嘛磨磨蹭蹭啊,心不在焉啊,用不着担忧,师父铁定会为你求情的啊。」
小子,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感叹自己的狗命,死里逃生而已。
此时,各师妹师弟早已解散了,归去自家的师父面前,汇报任务的经过与成果。
非不应见人已散去了,才悄悄凑近我耳边,说道:「师兄,我就不陪你啦,兰师姐她好像已归来了,嘻嘻嘻。」
我冷汗相觑,这见色忘义的小人!
不料,我还未拉得得住非不应,他人早已跑了。
我只得气馁,旋即又忆起适才的奴仆通报,掌门命我一归来,便需寻他!可我要去哪里寻啊!我可半点也不认得路啊!
婴儿冷静道:『千年前本仙曾到此一游,如今看来没半点改变,想必那老头子会面弟子的凌云殿,依旧立在西南方,你且放心。』
我依旧记仇道:『我也完全不放心,谁知晓见到那个什么劳子师父,又会发生什么惊险状况?你适才为何不早说!既万分危险,干嘛还要我进去啊!早知我逃之夭夭啦!』
婴儿冷笑,『你不是信誓旦旦要替小主人报仇,以图报恩。如今一点困难,便生出畏惧之心?日后还谈什么报仇雪恨啊?不如洗洗睡,做无所事事的游人。』
我大言不惭道:『说的有理,做什么事,那也有命才行,若以卵击石,我情愿做苟且偷生的小人,也不做鲁莽的壮士。』
婴儿显然被我的厚脸皮惊住了,久久不能言。
我觉得事不宜迟,既早晚要面对,便挺胸向前吧,连忙追问婴儿路的方向,不缓不急地前去,一边欣赏奇花异草,亭台楼阁,一边暗忖稍后要用哪种说辞,应付过去。
中途听见婴儿若有若无,迟来的咬牙叹息道:『不想,千年已逝,还能见到与那家伙一般厚颜无耻之徒,真是活久见。呵呵。』
我不理会这毫无头绪的冷嘲热讽,出神想了几招对策,东拐西弯,费了好一段光阴,才来到雄伟壮观的大殿。
于门前,我通报仆从,仆从让我且稍候,转入通报,不多时便让我入殿。
我整理衣冠,深呼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踏入阎王殿,等候审判。
偌大辉煌的大厅,左右两旁排排烛火通明,宛如白昼。头顶珠帘散漫,遮天蔽日,足下熔岩滔天,稍不慎堕入,尸骨无存。
我大骇,差点惊叫出声,连连退后,忽想起若大惊小怪,便会露马脚,只得强自忍耐,佯装司空见惯,实际慌得人仰马翻。
婴儿讥笑,『你是老鼠吗?』
我一时反应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