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公双手作揖,笑呵呵道:「千年未见,桃仙子性情依旧率真,令人怀念。」
女娃娃凛然若冰霜,几下啃完最后几只蜘蛛脚,骨头任意仍抛土地公公的头上,「废话少话,回答本仙问题。」
土地公公顶着骨头,不怒不忿,和蔼和亲道:「月下老人原会在初一、十五巡历人间祭拜他的姻缘庙,以回馈信徒的虔诚之意。可近日他大劫将至,需轮回人间历情劫,现今已投胎芸芸众生之中,人海茫茫,难以寻觅,若有缘,定能相见。」
女娃娃目露寒光,「别东拉西扯,本仙可不会吃这一套!既投胎众生,义父久居天界,位高权重,若纡尊降贵,投胎下凡,定身份不凡,无论是人间帝皇,修真天才,妖族老妖,花界长老,抑或雀鸟之首……这些林林总总,总一个是他。说,到底义父在何界?」
土地公公忧心道:「月下老人正历劫中,无暇相见,若仙子刻意横加插手,捣乱命定的轨迹,恐天帝降罪。」
女娃娃毫不在意,冷笑道:「老头子,无需用天帝的头衔唬人!天帝与义父乃是多年好友,不仅俱有同窗之谊,当年若非义父挺力相助,凭着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如何在九嫡夺位中,脱颖而出,登上凌霄宝座?」
土地公公一脸焦心,哀求道:「仙子慎言,慎言,天道正窥视。」
听着他们喋喋不休的你来我往,我深觉自己乃是局外人,听得一头雾水,云里雾里,快要堕入梦想,与周公一叙。
直到一声轻轻的□□响起,循声看去,只见女主已爬起,正揉眉擦眼,疑惑问道:「适才不是遇上头蛇妖吗?如今我怎会安然无恙在此?」
看来女主当时并非全程不省人事,当中尚存意识,只是不晓得,她到底知晓多少!
我收回视线,只见土地公公早就不知所踪,唯女娃娃继续发愣站在原地。
呃,看来神仙是不可随随便便现身人前啊!
我暗忖,悄悄走进女娃娃,弯腰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忽然长的这么大?我如何对外解释?」
女娃娃冷瞥一眼,「随你。」
这真是不负责任的回答!
我怒了,正想破口大骂这家伙,为何没有同舟共济之情!
怎料背后传来一声急切感激的叫唤,「恩公,师弟,谢谢你救了我!报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小女子一拜。」
我连连转身,阻挡住了她鲁莽之举,不知为何总觉得她若跪我,我便要遭天打雷劈之刑!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哈哈哈!」我尴尬异常,头铺发麻,面对女主炽热崇拜的目光,总觉得头顶悬刀,若让男主瞧见,我还不知要如何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呢!
此时,远处正传来吵杂的呼喊声,细听之下,应是寻女主的人马前来了!
可是,按照书中的剧情,应是男主亲身前来啊,怎会不见他,倒看见一批无关痛痒的打酱油?
我百思不得其解,抱起心不甘情不愿的女娃娃,高声呼喊,让众人快速寻及我们,接着随众人上马归程。
当然中途真的有好奇之人,来问女娃娃的来历,我只好又一次发挥胡扯的本领,应付过去了。
归后,我吃饱喝足,顶着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钻入新买的营账里,舒舒服服的躺着,思考这几日所发生奇人奇事。
女娃娃此时正一口一口将灵石吃入嘴里,坚硬如铁,刀枪不入的灵石被她锋利的牙齿喀嚓粉碎,吞并入腹中。
寂静无声的营账中,啃咬声格外清晰,让人头皮麻烦,鸡皮疙瘩。
我看的牙疼,不禁出声:「你的牙齿还好吗?」
女娃娃伸出白白净净的小手,冷静道:「吃完了,本仙还未饱了。」
我凝视她的无赖之手,拿起银袋子弹跳而起,仗高拿着袋子乱甩尾,一脸阴沉,吼叫道:「你还要?老子都给你吃穷了!」
这些灵石还是原身留下来,我自己根本一块也没赚过!在这样大手脚下去,我都要山穷水尽了!
女娃娃脸皮厚如城墙,千军万马闯不入,邪笑道:「养儿育女,乃是为人父亲之本份。你不是到处唱本仙乃是你的私生女,心肝宝,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拿在手里怕摔么?」
我脸色涨红,青了又紫,紫了又红,结结巴巴道:「那些说辞,只是应付外人。我生怕他们会多疑,才用种种借口搪塞,你何必当真!」
女娃娃活学活用,将平日所听的发挥出来,软绵绵唤了一声,「渣爹!」
「……」这家伙就是生来克我!
我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连忙转话题,生硬地转问道:「你曾听闻半神么?」
女娃娃眼神一冷,风刀一掠,营账孤灯一熄,忽然一片漆黑,只听到来自地狱怨鬼一般的声音传来,「你从何处听闻那家伙?土地那老头子告诉你么?」
我深感不妙,再次胡扯道:「诶诶,之前无聊谈及,我不知那是什么,便好奇相问。」
原来以为女娃娃会大发雷霆,一发不可收拾,不料却陷入了长长的寂静,惟闻夜间佛寺钟磬声。
忽烛火重照,檀香重烧,清烟渺渺,助人入眠。
娃娃不知何时,早已转身背坐,喃喃自语一般道:「半神,那是六界中最后一条神龙,距离上神只有一步之距,因被称为半神,曾六界闻风丧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乃是年轻之辈中,最具实力的战神。」
我半睡半醒,听得不清,耳朵像被屏蔽似的,只觉眼皮千斤重,对于小女儿的说辞,朦朦胧胧,听不清楚,不知为何,好像有人控制我,不让我听取一切有关信息……
忽帐外传来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