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只安全了仅仅四年,十四岁时,原身仇人寻上门了。
那是一名纨绔子弟,小小年纪,不务正业,只爱遛鸟贪赌偷鸡摸狗,昔年他在寒门与朱门的竞赛场里,变态地对仍未发育的原身一见钟情,遂求一门同流合污的权贵作伐,意图定亲。
由于原身年纪太幼,尚未及笄之年,以及父亲寻访几处消息,皆证明纨绔并非良人,遂婉拒,不料纨绔其父子皆是心胸狭窄之人,怀恨在心,栽赃陷害,才有此灭门之祸。
原身深陷火坑,纨绔子弟早就报仇得逞,将她抛掷脑后,熟料四年后有一帮闲,无意中提起此事,遂教原身前往梦里逢,辣手摧花。
此乃原身一大恨事和憾事,在遭摧残后,花枝零落,遂自裁,了结残生。
如今我来了,岂能如此憋屈,受人百般欺辱?定百倍奉还,以泄原身心头之恨。
破瓜之夜,鸨母大排筵席,大设拍卖会,惹来嫖客争先恐后竞价,纨绔之弟胸无半点墨,银子倒满袋,遂一掷千金,抱得美人归。
闺房珠帘低垂,清辉撒地,我低奏绿琴,等纨绔之弟饿狼扑食而上,恰恰正是他老子派人前来捉他归去,只可看不可吃,还花费白花
花银子,定叫他搥胸顿足,痛心疾首,夜不能寐,呵呵。
玩弄几回通风报信之后,纨绔子弟终于脑子灵光了,未免重蹈覆彻,耐心等他来老子派去治黄河水患,遂才来叨扰我。
我如今虽一介凡胎,但仍残存几分仙里,对付区区小斯,不在话下,况根本无需动用仙力,也能易如反掌解决他,先在酒里下药,寻一名身怀花柳的□□来和他翻云覆雨,事后他想闹事,也闹不起来,直接萎了。
……
新月如钩,宝马雕车香满路。
画阁朱楼满彩灯,蛾儿雪柳黄金缕,柳腰纤瘦燕还肥,琳琅满目,皆稀奇,笑语盈盈暗香凭栏杆。
路人无不纷纷顿足,痴看呆。
姐儿热情招呼,簇拥而来,轻拉慢扯,引入阁。
阁里也一派好景致,好春光,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是王侯才子看不足。
我看了几年都腻了,甚是无趣,倚栏眺望,深感无苦闷,早知便无需这么快解决纨绔,好消磨闲暇。
忽不远处,夜间关闭的城门轰然打开,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骑马飞驰,如一阵风纵横而过长街,随后消失至皇宫方向,而他身后跟随了几
十名精兵,慢了几步,落后追赶。
行人无不惊讶,纷纷感叹,感叹大丰战神归来,还叽里咕噜谈起八卦,我竖耳倾听,「听闻今次与胡人对战,惊险万分,我国以少胜多,才出奇制胜,将军有勇有谋,天下无双,乃是我国大福,谁家女儿能下嫁,定是三生有幸。」
我左听一句,右听一句,深感荣幸,此人乃是我的未婚夫黑长条啊,虽今生他是凡胎肉眼,依旧无损半分英明神武。
好了,看来下一轮的任务要开始了,原身曾在战神海凯旋归来之日,一见倾心,后来在长街偶遇,纨绔骚扰,将军出手相救,从而沦陷更深,可惜后来清白没了,自觉配不上风清朗月的将军,只能带着这一份无尽相思,幽怨遗恨,长埋地下。既然原身期盼与将军开花结果,纵使黑长条失忆了,尽数忘了我与他的花前月下,郎情妾意,我也要施展出浑身解数,博得他的青睐。
其实原身与战神尚有几分渊源,战神文武双全,教授他文采的恩师,乃是原身的父亲,幼时两人还曾见过几面,长辈玩笑一般戏言,要两家结成秦晋之好,不料天意弄人,战神先父轰轰烈烈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而爱妻伤心欲绝,重病离世,全家死剩老太君和战神相依为命。
战神一家虽战绩显赫,可惜十代单传,儿子珍贵稀奇得很,更在沙场朝生暮死,朝不保夕,许多权贵之家,不想女儿在早早成为寡妇,遂无意结亲。当然也有一些小宦庶女意图攀附高枝,前来说亲。
可惜战神无意儿女私情,遂拒绝,理由是长年纵横沙场,莫辜负女子的花样年华,我很怀疑战神说得好听,其实他可能沙场上中了暗伤,不能行闺房之乐……咳咳咳咳!
反正就是气得老太君怒发冲冠,两麻孙坚持不下,前几年老太君不顾千里之外的战神反对,纳了几房妾室,可惜边疆不解兵,战神只顾抛头驴撒热血,这些年轻貌美的妾室,只是放置摆放,日复一日,年年岁岁,空度岁月,独守闺房,寂寞难耐……
遂去偷人,珠胎暗结,闹得满城风雨,气得纵使浸猪笼,也难消老太君的心头之恨……
不知战神今次归来,得知头戴一顶大绿帽,有何感叹?
我立于府邸之外,每次特意寻老太君外出会友人或赏花或参加宴会,才来求见,要知老太君眼高于顶,我这小小的歌姬,卑贱底下,定不入法眼。何必惹来拦路虎?
咦?你说我为何要用此笨法?不另寻来一次美好的邂逅?
唉,我也无法啊,试过长街拦道,酒楼偶遇,花下相逢,可惜每次我连衣角也没见着,便让他的跟班请出去了,我一颗芳心都碎了……
也许黄天不负有心人,老苍头来通报,邀我入内。
我大喜,亦趋亦步,穿廊过亭,来到一处芳院,里头站立了数十名美人,姿色迥然,燕瘦环肥,各有韵味。
这是作甚?我不由得暗忖,幸好老苍头善解人意,文文雅雅解释了一番,总之就是这些女子皆是不请自来,意图勾搭将军的贱货,若想脱颖而出,请尽情撕逼。
呃……黑长条今辈子的喜好真耐人寻味,不喜女子美态,倒喜她们露出丑态!
不知正在水镜里观看的原身,眼见她倾慕的将军,性子崩坏如此,有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