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腼腆地一笑,又马上低下头。
“给你做个伴,能陪你读书玩耍。我不在的时候能照看你。”叶无岂淡淡解释道,“我答应给你带好玩的。”
难道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男孩子更像“好玩的”么?忘忧愤恨地想,这真是叶无岂风格的敷衍,本来就打算找个人看住自己,又赌咒发誓一定要给女儿带礼物,两者分开去办太麻烦,干脆街上随便抓个人送给女儿,礼物下人一举两得。至于性别,实在太匆忙,没来得及看清……
可是,就算是派来看住自己,也希望是个女孩啊。
一直出现在忘忧梦中那个抚琴的女子,与其说是个噩梦,倒不如说是从忘忧心底生出的渴望。在沧辰山庄,忘忧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做任何事,却似乎唯独不可以做一个女孩。叶无岂虽没有说过,可忘忧隐约觉得父亲是厌恶那样的自己的——一个像世家小姐那样穿着繁复丝绸轻柔说话小心走路的女孩。看她爬树翻墙,追打院子里的猫,把屋子弄得一塌糊涂,父亲从不责备甚至还会露出开心的笑,可她要是思春小女子般流露出莫名其妙的哀伤情绪,叶无岂就会紧皱眉头一脸厌倦。
可是,忘忧终究是个女孩,她隐约觉得这世间有些女孩过着和她不一样的生活。她们会抚琴会画画会把漂亮的图案绣到丝绸上,她们会隔着窗户看街上路过的英俊男孩,然后在他们注意的时候,欲擒故纵地掩嘴一笑……
自己倒不见得真会喜欢那样的日子,可是不尝试一下,甚至连自己喜欢不喜欢都不会知道。
忘忧气鼓鼓地一转身,撅着嘴走了。
然而圆脸妇人和她的儿子,却留了下来。那个叫思儒的男孩,从此规规矩矩站在忘忧身后,喊着她小姐。思儒和他的母亲福二娘的到来,给这个精美却冷漠的园子,带来了红尘间的温暖气息。
往日,因为无聊忘忧会不停地缠着父亲,或是干脆闯着各种匪夷所思的祸来吸引起他的注意。但结果往往是叶无岂依旧对她不理不睬,只有一群下人不停地抱怨着,跟在她身后收拾着烂摊子。如今,忘忧身后跟着个好脾气的思儒,人们以为山庄终于要迎来久违的清净,却发现两个人——准确说是忘忧和被逼上贼船的思儒——可以把祸闯地变本加厉创意非凡。
这天,忘忧又站在船坞边哭天抹泪地送别了叶无岂。思儒跟在她身后触景生情,想起自己那早逝的爹,也有些唏嘘。
忘忧转头眼中却泪水全无,看到他的眼睛里盈满泪水将落不落的样子,笑嘻嘻地问:“小思儒,你爹是不是想要你读书啊?”
“是。”思儒哽咽,“可是自从爹病逝之后,家里就再也供不起我读书了,我只能跟着娘出来做工……”说起往事,思儒黯然,可无意一瞥忘忧笑得贼兮兮的兴高采烈的样子,满心伤感顿时消散无踪,只是警觉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嗯,这半个月叶无岂在家,她好像憋坏了呢……
忘忧把手中一串明晃晃的晃得钥匙叮咚作响,洋洋得意地说:“我偷了爹藏书阁的钥匙哦!小思儒,你想不想去看啊?”
诱惑当头,思儒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叶无岂有间书房,除了书架上的书没那么严肃认真容易被正经先生认作是不务正业外,和寻常书房并无区别。忘忧思儒甚至是任何人都可以从里面找来书看。但最近忘忧发现,叶无岂有间不让她进的藏书阁。
其实说来还算是思儒发现的。那天被忘忧闹腾烦了,他随口抱怨了一句:“女孩子家一点不懂得斯文,你看你爹都躲着你呢。”
忘忧这才想来,很多时候父亲明明在山庄也找不到他。于是黯然神伤之余开始探究父亲到底躲到了什么地方。跟踪几天,发现叶无岂总是出入后面的一间屋子。逮住个下人问,被告知那里是藏书阁,叶无岂只不过在那里读书,并且严禁忘忧靠近。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叶无岂的藏书阁中。
藏书阁果然名副其实,除了架子上的书多些更旁门左道些,和平常书房并无却别。忘忧随手翻着几本书,失望地嘀咕:“什么嘛,和书房也没什么区别,干嘛弄得神神秘秘的。”
思儒却在一旁边把她翻过的书恢复原状边抓狂:“喂喂,咱们是偷着进来的,你好歹有点做贼的自觉啊,这么乱翻,不是等着被抓现行么?”
忘忧却充耳不闻,故意把所有的书翻了个遍,绕到藏书阁最里面,才发现她感兴趣的东西。
一扇半掩的小门,里面是间黑漆漆的密室。
两人点着蜡烛四周查看了下这间密室,却失望地发现没有什么惊悚的东西。
倒是思儒,望着周围堆放的瓶瓶罐罐和各种奇怪的草药,问:“忘忧,你爹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我爹是……”忘忧忽而为难地挠挠头,思儒这么一问,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父亲是做什么。叶无岂总是来去随意,在山庄中不见他做什么,在山庄外不知他做什么,偌大个家业似乎只靠他一个人供养,但忘忧的生活从来都是富足无忧的。
“庄主吧。”忘忧迟疑地说,自己都不能确定这是否算一份职业。
待思儒告诉告诉她那些工具都是制药用的,而四处散落的书虽然古怪了点,上面有些画让人毛骨悚然了点,但总体来说还是医书的时候,忘忧兴奋地一拍手,说:
“哦,我知道了!我爹是个郎中!”
思儒再次默,撇撇嘴,对她这个孩子气的想法不予评价。
本来,思儒以为忘忧逛完了叶无岂的藏书阁,好奇劲儿一过就没事了,谁知她竟迷上了那些单从封皮看起来很是旁门左道的书,接着一头扎进叶无岂的密室,开始摆弄起那些瓶瓶罐罐。
思儒娘知道俩人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