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庸碌的夫主去那穷乡僻壤就国。这一辈子就别想再返回长安了。”
......
一桩桩一件件,她所受过的屈辱一一在脑海中浮现。作为先帝唯二的女儿,她和刘元似乎天生就结下了仇怨。因为一个是原配发妻所生,一个是继后所生,为帝宠,为权势,为身份地位,兄弟之间可以互相残杀,姐妹之间又有多少血脉亲情可讲,更何况两人还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是该见见。”馆陶公主喃喃地说道。
只是就不知这说见的到底是见谁。
窦太后和景帝本想陪同馆陶公主一起去往长信宫,薄太皇太后所居之宫殿。
不过被馆陶公主婉拒了。
“阿母,你眼睛不方便,就别陪着女儿到处折腾了。阿弟,你初登位,有很多国家大事要忙,就不必陪着我了。再说我们这么多人过去,也烦扰皇祖母养病。我和君侯还有三个孩子过去就行了。”
窦太后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便也不再坚持。
只交代道:“尽早回来,虽说国丧期间不能饮酒摆宴,可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简单地用个膳还是可以的。”
“诺,阿母。”
馆陶公主一行人到长信宫时,薄太皇太后正在薄皇后和广元公主的伺候下用药。寝殿内时不时地传来几道咳嗽声。
接到小黄门通传的馆陶公主夫妇携子女前来拜见的消息时,已经病了许久的,有些混沌的大脑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
有些暗哑的嗓音对着自己的侄孙女薄皇后说道:“你去迎一下你阿姐。”
薄皇后低眉顺目地应了。
待薄皇后走后,太皇太后费力地挪动了一下沉重的身体,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眼睛也随之疲惫的闭了起来。
而坐在榻前的广元公主自从刚才听到馆陶公主来访之后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手里的帕子被她无意识地扭来扭去已经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偌大的寝殿中,只有太皇太后沉重的呼吸声昭示着还有人在。
殿外,薄皇后迎上馆陶公主,轻轻福了一礼,“阿姐。”
馆陶公主忙扶起薄皇后,“可不敢受你的礼,如今你是皇后,该我向你行礼才对。”说着就要双手放于胸前,要施大礼的意思。
薄皇后急忙阻止了,“阿姐,您这是折煞我了。就是陛下在,也必不会让您如此。”
馆陶公主本就没有真的打算拜下去,薄皇后来扶,她也就顺势站了起来。
薄皇后见状悄悄地松了口气。她自小出入宫廷,怎能不知陛下有多看重他的这位一母同胞的姐姐,更何况还有太后,梁王在背后撑腰。她又岂敢在长公主面前托大。
虽说她是一国皇后,在身份礼法上要高于长公主,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个皇后之位坐得有多么如履薄冰。
陛下一直都对她淡淡的,若不是姑祖母薄太皇太后做媒,先帝赐婚,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根本不可能会娶她做太子妃。
更何况这些年来,她又没有为陛下生下一儿半女。一个无子又无宠的皇后,在这波澜诡谲的宫闱之中,如无根的浮萍,说不得哪天就跌落谷底,万劫不复。
趁着站起来的这会儿功夫,馆陶公主也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弟妹。
因着薄太皇太后这层关系,薄氏自小随着母亲出入宫廷,两人也算年幼相识。只是那个时候薄氏性子软和,长相也属于那种落在人群就再也找不出来的普通。所以在一众贵女间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若不是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还有太皇太后的一点面子,太子妃怎么会轮到她做,首先这长相就不是他阿弟喜欢的。
当初她离开长安时,她和阿弟还没有大婚。一转眼这许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当初这最不起眼的人竟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除了太皇太后,她阿母,大汉朝最尊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