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是那么好坐的吗?不说现在的薄皇后,就是窦皇后当年,即便长子被立为太子,不也过得如履薄冰吗?况且,陛下不会再允许另一个薄氏女成为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
“不”广元长公主胸有成竹道:“留儿姓薄,恰恰是最大的可能。”
转眼间,时间已经进入五月。宫里各处都挂上了菖蒲,艾草,以迎接重五日。
馆陶长公主还有两个女儿依然住在宫中。一是窦太后舍不得两个外孙女,再有重五过后不久就是小外孙女的百日,按理要舅舅给剃胎发。
既如此,窦太后就不让女儿折腾来折腾去的,直接就在宫中住着。
有了窦太后发话,旁人再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当然了,也没人敢冒着得罪窦太后,景帝还有馆陶长公主的风险置喙什么。
除了栗姬偶尔会说点阴阳怪气的话,不过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
馆陶长公主懒得和她计较,毕竟她有她的打算,也是看在她是未来太子的生母的份上。
“我看,你外祖母大概会留我们到你阿妹周岁了。”
“反正我也不想回去,我喜欢留在外祖母身边。”陈阿娇一边玩着自家阿妹的小脚丫,一边回母亲的话。
馆陶长公主毫不留情地拆穿女儿,“我看你是喜欢你外祖母的好东西吧。”
“人也喜欢,东西也喜欢。”陈阿娇不仅没有一点不自在,反而非常理直气壮。
馆陶长公主好笑道。“你前两天不还说你外祖母偏心,你梁王舅舅也偏心。”
说起这个陈阿娇就有点小小的怨念,“他们就是偏心,送给阿妹那么多东西,只给我一点点,一点点,不是偏心是什么。”
馆陶长公主用手指戳了戳女儿的额头,“你外祖母和你梁王舅舅给你的东西还少吗,只给你阿妹那么一些,你就嫉妒。你还有一点当阿姐的样子吗?”
陈阿娇“哼”了一声挥开母亲的手,“我才不想当阿姐,自从阿妹出生后,你们就都喜欢阿妹了,外祖母是,舅舅是,你也是。”
陈阿娇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不如我们把阿妹送给舅母吧,反正舅母也很喜欢她。”
“你说这话丧不丧良心......”馆陶长公主正要教训女儿两句,就听到宫侍进来回禀,“皇后殿下到。”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不禁念叨。
馆陶长公主赶紧对女儿说道:“赶紧从榻上下来,别趴在那里了,让你舅母见到成什么样子。”
陈阿娇不服气地反驳,“阿妹不也躺在那里吗?”
“你阿妹还小,你好意思跟她比。”
陈阿娇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但是也听母亲的话慢吞吞地从榻上爬了起来。手还不忘报复性地捏了一下小婴儿胖嘟嘟的小脚丫。
小婴儿蹙着小眉头哼唧了两声,好在没有醒。
馆陶长公主见状,“你......”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女儿得意地冲她翘起了下巴。这时候薄皇后也在宫侍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阿姐,不嫌我烦扰您吧?”
长公主这时候没时间教训女儿了,只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对薄皇后笑道:“怎么会,高兴还来不及。”
虽然跟馆陶长公主说着话,薄皇后的眼睛早已落在了榻上正睡得香甜的小婴儿身上了。
“月儿还没醒?”
说完,为了不扰到小家伙,让身后的一众宫侍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心腹宫人。
然后眼睛落在榻上怎么都移不开了。
陈阿娇撇撇嘴,“都快睡成一个小猪了。”
似乎是不满自己被说成小猪,小婴儿哼哼唧唧地翻腾了几下,慢慢地睁开了水润润的大眼睛。
薄皇后比馆陶长公主还快一步走到榻边,抱起了小婴儿,满是怜爱。
而小婴儿不哭不闹,乖乖地窝在薄皇后的怀里,让薄皇后的心简直像要化了一样柔软。
薄皇后摸了摸她的小脸,又摸摸小手小脚,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陈阿娇凑到自己母亲身边,小声道:“我就说把阿妹送给舅母。”
换来馆陶长公主一个瞪视。
薄皇后稀罕够了小婴儿,对馆陶长公主道:“眼看着不是到重五了吗,天渐渐热了,我亲手给月儿缝制了几件夏衣,都是用的上好的锦缎,轻薄又透气。现在穿正好。还有重五要用的香囊,配饰,我都给月儿准备妥当了。”
说着让宫人当着馆陶长公主的面打开手里装得满满的两个大包裹。一边拍哄着怀里的小婴儿,一边介绍着里面的东西。
馆陶长公主从未听过这位向来存在感都不怎么高的弟妹能滔滔不绝地说那么多的话。
看来是真心疼爱她的月儿。
这也让她觉得她母亲窦太后做的事......让一个女人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是多么的残忍。
想到这里,馆陶长公主用从未用过的温和声音道:“你准备的太多了,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过两个月就该穿不下了。”
薄皇后低头看了看怀中依赖地靠在她胸口的小家伙,笑得慈爱,“没关系,反正我有时间,到时再给我们月儿做。”
馆陶长公主笑道:“我是怕累到你。”
薄皇后亲了亲小婴儿肥嘟嘟的小脸蛋,怜爱道:“为我们月儿怎么会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