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探子处得来的消息,白云寨当然不可能瞒着。
苏烈通过出去采买物资的方式,将这些消息暗中四处散播,而商人的动作总是非常快,有一部分商家已经撤离。
袁辙也接到掌柜的消息,询问到底要不要撤离。
而这个掌柜,就是拍卖下来吉家医馆的掌柜。
袁辙的母亲是商户人家的女儿,留给袁辙有许多的商铺,包括医馆,珍宝馆,甚至还有杂货铺,这些铺面都有一个商号,那就是“元记。”
袁辙在第一次收到有奸细出没的消息的时候,就通过自己的渠道传递了出去,只是很遗憾,这个消息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他所得到的回应就是让他谨慎查一查。
而在官方渠道,则更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了,搞的就连府衙都对此不怎么重视,只随意的派了一个从事去往吉安县,至于其他几个县城,根本就连派个人去做样子的举措都没有。
仔细一想,这好像也能够理解,湖广总督于于十天前因病去世,由于离世的突然,各方势力都在卯足了劲的明争暗斗,都想把这块肥肉给揽到自己怀里。
安宁郡郡守也不例外。
更何况,在朝中,匈奴的使者前不久才进行了友好访问,表达了两国想要友好相处的意愿,并请求大启皇帝挑选一位公主嫁他们的可汗,这样的举措,匈奴怎么可能会开战呢?
但袁辙并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敌人都是狡猾的,谁又能知道,这不是一个障眼法呢?
有奸细出没,从来战争就不远了,他通知下去,让所有商铺密切关注相关可疑人员,如果有发现立即上报,珠宝,成衣等铺子收缩,尽量把库存能卖的卖完,不能卖的转移,粮食,医药等商家,尽可能多的囤货,但不能集中在一个仓库,分散式囤货。
就算真到了快要开战的时刻,也能尽量避免损失。
此时,他最为担心的,却是位于吉安县的白云寨,吉安县处于风口浪尖,白云寨自然不能置身事外,那么,那个丫头怎么样了?如果是她,她又会怎么做呢?
他让全叔将白云寨的相关信息全部收集起来,从这些信息当中,他看到白云寨在采购物资,除了棉花粮食医药外,还有铁器。
铁器?
“全叔,你快帮我看看,白云寨一共采购了多少铁器?”
“约摸有三千多件,而且还要求,能寻摸到多少就要多少。”
袁辙回想了一下,白云寨全寨上下不过两千人,就算一人配置一把也够了,如何会要这么多的铁器?
铁器是战争中重要的军事物资,除了用来制作武器,除此之外,在其他方面作用并不明显,所以,大启朝一直是管制铁器的售卖,但远及边陲,管制的作用变得微弱。
购买这么多铁器,也就是说,白云寨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自保,袁辙心里突然有点慌。
如果匈奴踏马南下,而白云寨又拼死抵抗的话,他不敢想象这样的后果。
他原来给好友,掌柜们写信只是让他们平日里看顾一二,只要白云寨不进行过大的动作,就算出现战乱,也是能够偏安一隅的,毕竟有天然的地理优势。
但要是白云寨选择和匈奴对抗,成为匈奴南下的一大阻力,那敌人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拔掉这颗刺的。
“全叔,你去问问,林掌柜是否愿意留在吉安县,如果他不愿意,就换一个愿意的人过去,元记不会亏待他的家属的。”
全叔整理这手里的书信,他就知道主子又在担心白云寨那个女土匪了,这些日子,主子往吉安县送了许多信,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封回信。
这也怪不得苏涂,第一封信苏涂根本没看,直接连着那婚书庚贴一起塞进那匣子里了,后面整个白云寨戒严,不熟悉的人的信根本不会收。
林掌柜虽然不知道袁辙和苏涂的具体纠葛,但也从这频繁的书信当中看出主子对白云寨的重视,早就做好了留守吉安县的准备,也在积极想办法取得白云寨的信任。
“不用问,林掌柜愿意,这是他让人带过来的吉安县形势分析,以及如果留在吉安县,他准备采取的措施,您先看看。”
袁辙接过来一个册子,不得不说,身处吉安县,又得到鲁县丞等人的吹捧,林掌柜了解到的形势十分深入,这份计划也是可圈可点的。
“好!给林掌柜的分红再加一成,另外再给他家人购置一个宅子,我还有一个要求,如果白云寨有需要,不惜一切代价帮助白云寨。”
做完这些事情后,袁辙将官服穿戴整齐,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做,那就是行使监御史的职责。
吉安县,大坡县,柳县,安和县几个县衙官员玩忽职守,滥用权利,致使奸细入侵,犯大过,必须调查纠正,如犯错误过大,则当场收监,以待审查。
对于袁辙顽固的像石头一样的性子,安宁郡守十分头疼,但他又对此没有办法。
但另一方面,安宁郡守又确实钦佩袁辙的能力和执行力,比如上次那个加税的事情,居然硬生生让他办下来了,现在都还有百姓时不时在府衙门口跪拜,感谢朝廷的恩德。
所以对于袁辙的提议,他勉强笑着同意了,还给他拨了几个副手,派了一队军士,用来保护他的安全。
袁辙的动作也很快,他先从离得最近的安和县入手,短短五日,就将县衙清洗了一遍,留了两个稍微安分点的书吏,其余的全都捆吧捆吧往府城郡衙送,还通过之前的消息,抓了许多真正的奸细。
他这一番雷厉风行的动作确实震慑到了一些人,柳县和大坡县县衙开始积极主动的清查冤案,抓捕奸细,训练军士,所以袁辙在这两个县衙只待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