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临见状起身,问:“父亲,怎么了?”
皇夫捂着头道:“没什么,陛下的春猎结束了。”
风临不语,一双凤眸盯着皇夫,目光沉静。殿外的平康低手入殿,悄悄走到风临耳边低语了几句,风临略一沉吟,对皇夫道:“父亲,我出去一趟。”
皇夫头痛欲裂,无暇细思,只道:“好,早些回来。”
“嗯。”风临应答了一声,转身拄拐出殿。她乘轿辇一路赶至慈安宫,果然见到了子徽仪。
他的用具行李被尽数丢出慈安宫,散落一地,他一身淡衣站在一地狼藉之中,神色自若,视旁观目光如无物,俯身去拾捡零落的物品。
风临坐在轿辇之上望着他,唤:“子徽仪。”
子徽仪闻声回身,见是风临,抬手冲她遥遥一礼。
风临问:“被赶出来了?”
子徽仪道:“是。”
风临道:“现下去哪里?”
子徽仪道:“不知。”
风临心中忽然萌发一股冲动,也不管一旁平康阻拦的目光,开口道:“同吾回去吧。”
子徽仪一怔,似是没有听清般问:“什么……?”
风临平静地重复了一遍:“同吾回去。”
子徽仪轻轻笑了,虽是高兴,但仍打算开口婉拒,谁知嘴里刚说了个“殿”字,便听风临坐在轿辇上道:“平康,你领人将他的东西收起来。子徽仪,你同吾走。”
丢下这两句话,她头直接扭过头命轿辇出发,全然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平康沉着脸上前,对着子徽仪行礼道:“公子请吧。”而后便抬手唤来两个内侍,闷头收捡物品。
子徽仪不好意思,轻声道:“内官休忙,还是我来收拾吧。”
“公子不必客气,还是快跟上殿下吧。”平康回道,面色淡淡。
至回了栖梧宫,皇夫正在远处扶头而叹,见风临拄拐一崴一崴进了殿门,刚想说些什么,便看到她身后跟随的子徽仪。
待听完风临解释后,皇夫扶头道:“皇太夫是因子家迁怒了他,也是委屈了。就这样吧……文雁,你去择一处空殿给他暂且住下。”
“是。”
子徽仪随人出殿,而风临并未离去,她担忧地走近皇夫,轻轻问:“父亲是头疼么?看了御医没?”
皇夫摇了摇头,两根眉毛因疼痛而拧在一起,道:“你在殿中玩一会儿,我去一趟凤鸾宫。”
风临道:“您正难受着,不如歇歇再去吧?哪急这一时呢。”
皇夫抬起修长的手指拂去额前冷汗,低声道:“只怕再晚些便来不及了。”
说罢他撑着桌子起身,摇晃着往殿外走去。
凤鸾宫内,武皇正喝着安胎药,听闻皇夫求见也有点意外,唤他进来,见他面色似不爽利,便问:“脸色怎这样差,还难受着?”
“臣无碍。陛下圣躬安否?”
“安。”武皇放下药碗,抬手命人退下,而后道,“朕不是叫人告诉你好生休养,不必来照顾了么?”
皇夫忍着头痛道:“臣此番前来是有事想恳求陛下。”
“但说无妨。”
皇夫道:“臣听闻陛下急召礼王归京,心中忧虑,故而冒昧求见,只想问问陛下是否是……”
“是真的。朕也要杀她。”武皇毫不掩饰地抢答了他未出口的问题,“你想怎样?”
皇夫微微叹气,劝道:“臣恳请陛下三思。先皇共十一女二子,而今只剩三女一子,已是骨血凋零,朝堂民间对此都有议论,无人不惶恐,宗亲之中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以致皇亲求香拜佛之风盛行。而今好不容易安缓几年,又杀宗亲,岂不令宗室人人自危?令朝臣百姓心中不安?”
武皇瞪着他,冷声道:“你想叫朕留着她。”
皇夫道:“臣是想恳请陛下顾念众人之口,稍缓处置,即便是幽禁也好过此时杀她……”
武皇微怒:“她一日不死,便一日有人惦念着这位先帝嫡长女,朕岂能留她?此事勿要再言!”
见她动怒,皇夫心中忐忑,却还是做最后的劝说:“陛下,即便您不明旨处死礼王,找了借口掩下,又岂能瞒过众人?亲王接连去世,本就使人惶惶,礼王再一死,剩下的珣王、静王焉能不惧?若她们生了事端可如何……”
“朕意已决,再勿多言!”武皇打断了他,“礼王断不可留。朕这么做也是为了太女着想,你想不到,朕原不怪你,只是再不要将这些蠢念头说与朕。你退下吧!”
皇夫无奈,只得道:“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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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宫内庭,风临正一瘸一拐地往偏殿走,正巧碰见小膳房的裴自清正提着一筐鲜活河鲜往膳房走,对方见着自己迎面而来,连忙放下东西对她行了一礼。风临笑道:“原是裴小郎君,这是刚从尚食局回来么?”
“是的殿下。”,裴自清抬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这人整日在油盐里往来,却不沾什么油腻,凭人什么时候看,都是清清爽爽的,很令风临称奇。
裴自清笑问:“殿下腿可好些了?若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告知,奴单给殿下做。”
风临道:“裴郎君手艺好,做什么都味美,吾还挑什么?你尽管正常做罢。”
裴自清听了这话反而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二人说话间,风临若有所思,突然问他:“自来这后没遇到她吧?”
眼前人话音一滞,回道:“没有,奴婢避之不及。”
“嗯。”风临上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
到时裴自清以为她不信,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