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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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雅室之中,气氛并不算活跃。
风继、裴怀南、慕归雨、闻人言卿、少将军宁韺几人相对而坐,皆面色微凝。
裴家、闻人家皆为太女一派,宁家与慕家更是风继极力扶持的,而裴、慕、宁此三人更是各自本家着重培养的领头人。
若有什么事能使这几人共同发愁,那必然与政治有关。
一反常态,闻人言卿先开了口:“我以为,殿下还是要去……吴城乃我朝重地,飞骑大营更驻扎在那儿,巡查意义重大。我想陛下此意也是为殿下立威考量。殿下也可以借此机会拉拢立根北方的那一派老臣……”
慕归雨道:“在下以为有风险,也有益处,抉择全看殿下。”
裴怀南道:“飞骑大营曾隶属旧王家,而今归于吴氏,也还是保守一派。殿下推新法,本就受这群人阻挠,再千里迢迢跑到她们的地盘去,万一出什么乱子怎么办?”
闻人言卿道:“想来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吧?到时我们都跟着……”
宁韺道:“便是出什么乱子,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为难一二罢了。殿下是太女,她们再嚣张,想来也不敢妄动。若殿下不放心,大不了多带些人手去。”
风继也点头道:“孤思来想去,仍是利大于弊,况且母亲圣意已定,孤也不好推辞。孤所愁的是另一件事,今年保守派有结党之象。且据线报称,宗亲中有人与陈国互通书信,只是抓着的人当时服毒死了,一时抓不住头绪……”
慕归雨道:“殿下莫愁,徐徐图之便是。保守派有动作也很正常,您欲推新政,废举荐,老派士族当然会激动。等您巡查回来后,把他们间的矛盾查出,多加利用,我不信他们会一直是铁板一块。”
宁韺应和:“不错,再说凭她们如何折腾,陛下也不会不管。虽说陛下对您的新策态度模糊……但您是太女,到底还是会帮您清理的。”
闻人言卿:“笨啊……陛下态度模棱两可,是因为她要托底……不反对,就已经是支持了……”
风继点点头,表示认同,又对慕归雨道:“收集秘情的事孤想拜托你,这是你擅长的。”
慕归雨会意,道:“殿下所托,臣无所不应。待殿下归来,臣必为殿下呈上。”
风继笑道:“那孤便倚仗你了。”
慕归雨道:“殿下言重了,霁空愧不敢受。”
裴怀南略一沉吟,问:“殿下此行,可要带定安王?”
“要带。她也不小了,该出去见见。”风继目光落在摇曳的烛火上,“她既要从武,光在京中是成不了大材的,母亲的意思是过两年给她丢到军里历练,如此的话,孤早些领她熟悉一番,要好过什么都不懂地丢到军营。”
宁韺点头道:“定安王殿下确实是难得的好手,只是在京中到底切磋同沙场上不同,不早早历练是会出大事的。殿下此举臣颇为赞同。”
风继点了点头。
后几人又聊了聊新政,便从室中出来了。
院中宁歆正在教小外甥舞刀,打发时间,见几人出来,忙不迭跑去:“可算出来了!”
宁韺笑了笑,一掌拍在宁歆后背:“练武也三心二意。”
宁歆龇牙咧嘴地“哎呦”了一声,一旁的小男孩在嘿嘿笑。
宁韺瞧着小儿子拿着一根小木棍在乱舞,又狠狠给了宁歆一掌:“没事教他学这些做什么?男孩子家整日舞枪弄棍像什么样子!”
“哎呦别打了!”宁歆苦着脸道,“那你不就生了这一个嘛,不教他我教谁啊?赶明你生个女儿,我便不教他了。”
宁韺暴怒:“还敢在小孩面前说这些?整日嘴里没个正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府前揍了个写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她手起掌落,又是一顿胖揍。宁歆抱头逃窜,叫苦不迭。
一旁站着的几人早习以为常,非常默契地一起转回屋中坐着,安静地等宁韺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