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正欲向内走,却听得黑暗之中传来妇人声音:“你总算回来了。”
慕归雨没有太惊讶,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从容将身子转向黑暗中的座椅,道:“母亲还没睡?”
慕谦沉着脸看她,问:“等到了?”
慕归雨长身玉立,此刻背对月光,面容也隐入夜色,辨不清神情,亦没有作答。
慕谦压着怒意警告:“别再任性。你会害了慕家的。”
这话似是激怒了慕归雨,她的语气也蒙了一层寒霜:“怕我害慕家,那换你当家?”
“放肆!这是该对长辈的态度吗?!”慕谦被这话噎得不清,忍不住拍桌训斥。
慕归雨轻笑道:“既谈正事,我便是家主,家主无何不可。”
她款款走至慕谦对面坐下,姿态优雅,面含笑意:“母亲,昨日慕家兴在我手,今日自然也要为我所用。我做的事,你们不要管,你们也管不起。你与二姨三姨若能管,今日也不会是我坐在这个位置上。
当年我若是个废物,慕家败也败了,能奈何?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早就流放为奴去了,还有同我逞威风的时候吗!”
慕谦眼睛瞪得滚圆,一时哑口无言,满腔恼怒硬生生卡在喉咙,憋得她满脸通红,只挤出两个字:“孽障!”
慕归雨微吸一口气,一瞬便调整好了情绪。她慢慢从椅上站起,柔声对慕谦说:“母亲,差不多可以了,我也乏了,没空陪你演。明日也请转告你那两位妹妹,不要多事,这样我们都能给彼此留些脸面。
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我就不送您了。”
把话丢在这,慕归雨当真转身进了卧房,根本不管慕谦的脸色。
她的贴身侍女关上了门,对着摔门而去的慕谦行了一礼,皆面色平常,似是这母女的针锋相对,她们已习惯了。
慕归雨踏入房中,一连走过两扇门,最终进了书房,轻轻转动书架后一处机关,一扇地道门悄然打开。她俯身入内,地下室灯火通明,她走过一段路,于一处地室停下。
眼前站着三个家仆,一人持刀等候,两人押着一个绿衣青年,见慕归雨来,都唤了声:“家主。”
那绿衣青年正是裴自清,他此刻极为狼狈,身上满是尘土,连脸都沾了大片的灰,愤怒地盯着慕归雨,怒道:“你就是她们的头?你凭什么抓我!”
慕归雨笑着走近,并不理会他的愤怒,只是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才说:“不错。可以用。”
“用什么?!你们要把我怎么样?!放开我!”裴自清心中大为不安,开始挣扎,奈何他被捆得结实,挣脱不开。
慕归雨微笑地看着他,说:“谈话前先纠正你一点,不是抓你,是救了你。”
裴自清恶狠狠盯着她,呸了一口。
慕归雨微笑道:“魏老被烧死了,你知道么?”
裴自清一怔,道:“胡扯,魏老白天还好好的,怎么会——”
“嘘……”慕归雨抬指示意,笑道,“魏宅是今夜失火的,这事不是秘密,待日后你出去随便找个人打听都能知道。魏宅所有人都被烧死了,包括你。”
裴自清惊愕地看着她,眼泪登时涌了上来,悲伤哭道:“魏老……呜……您怎么就、怎么就遭此横祸!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失火……您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得好报呢……”
“等会再哭吧。先谈正事。”慕归雨微笑着打断了他,“本来你也该死的,可你运气好,晚上不在,所以躲过了大火。不过这劫是本官帮你挡的。”
“本官用了一个死侍替你去死,所以你才没被灭口。”
裴自清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浑身莫名一寒。
慕归雨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微笑道:“这年头,培养个死侍不容易,我希望物有所值。”
裴自清满面泪痕望着她,问:“你想叫我做什么?”
慕归雨没有回答,只是丢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到时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