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风媱挤出一个微笑,可表情实在难看,“你是在这受了一夜吗?”
风宝珠点点头,坐直了身,面容难过:“阿娘,您还疼么?”
风媱道:“不疼了,只一阵。”
风宝珠眼中闪过一丝伤感,阿娘分明是在骗自己,昨夜她明明疼了一夜,哀嚎不止……
心中思虑重,她却没有问出口,只装作信了的模样。
风媱容色疲惫,没有察觉女儿的目光,憔悴道:“宝珠,阿娘有件事想托你去办。”
“阿娘请说,女儿必然办到。”
“你能不能替阿娘跑一趟陈国,找到摄政王,叫她准备援兵,以防万一。”
风宝珠道:“阿娘,姜卓那女人近来胃口渐大,她果真会帮忙么?”
风媱疲惫的眼显露几分狠意:“若她不答应,那就帮我带一句话——都是一根弦上的蚂蚱,秋风若来,谁也躲不了。”
风宝珠点了点头,又与母亲说了几句话,便退下准备出行。
殿外有医士候着,风宝珠冷着脸将她们唤到身边,低声询问:“这毒症总在夜里发作,长此以往必影响精神,人又能抗多久,你们商议了一夜,到底商出对策没有?”
医士们抖若筛糠,都不敢直视这位郡王。
风宝珠阴冽的眼神扫过她的脸,一言不发地走了。
一路转折,走到一修成莲形的水潭边,风宝珠停住了脚,解下腰间挂着的锦袋,掏出一粒珍珠,抬起手一抛,圆润的珍珠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弧线,啪一声坠进潭中。
珍珠渐沉潭地,咯噔一响,在阳光的照射下,水底一层珍珠折射着淡光。
风宝珠又留了两颗,觉得玩够了,才走。
路上她的侍女有些担忧道:“少主,陈国这两年不安稳,那老陈王和摄政王斗法斗得厉害,我们现在去见摄政王,是不是不稳妥啊?”
风宝珠道:“见一个不好,那就都见。再说,她们如何斗,与我何干?在南疆,谁敢动我。”
侍女点头称是。
风宝珠继续道:“何况去陈国也没那么糟。我有日子没见表哥了。”
侍女一听,小声劝道:“少主,那淑德君如今是太女夫,还是少走动吧……”
风宝珠淡淡道:“总归也要见一下陈国太女的。”
一旁沉默已久的心腹此时开口:“殿下有所不知,淑德君已不在太女府了。他现下住金湘别苑。”
“金湘别苑?”风宝珠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她,“那不是姜卓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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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鱼茶坊中,风临还在与慕归雨交谈,待询问完近来大事后,她抿了口茶,询问道:“大人可听说过金沙庄有一花楼,唤作暖宵楼的?”
慕归雨执杯之手一滞,抬起头有些复杂地看向她,放下杯子,似乎在想如何措辞,好一会儿才道:“殿下品味不凡,那暖宵楼在边镇也算是闻名的风月之地了。”
风临道:“你想什么呢?吾想问问你了不了解那里,在那有没有识得的人。”
慕归雨神色正常了许多,道:“殿下想同我打听人?”
风临道:“正是,近来得到消息,吾旧日挚友的亲人可能沦落此地……”
“原来如此。”慕归雨道,“那里在下并不熟识,但略有耳闻。殿下若要寻花楼之人,可知那人花名?”
风临道:“似乎叫芍药。”
“芍药,暖宵楼……”慕归雨重复了两遍,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闻人言卿最后一次出现在金沙庄时,就是在暖宵楼。”
“果真?”风临道,“她去那干什么?”
慕归雨手指摸着茶盏,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我的人说,她买了个男侍走。”
“什么?”风临吃惊。
慕归雨补充道:“还没给钱。”
“什么?!”
风临一拍桌道:“这蹄子不是遭人悬赏么,怎么还有心情逛花楼?真是作死!她怎么活到现在的?”
慕归雨呵呵笑着,似乎觉得风临的反应很有趣。
风临焦急道:“你别笑了,我说真的,你若有踪迹赶紧告诉我,别藏着了,我抓紧去把他们找回来,这可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殿下不是要去南疆了么,到时应该就能见到了。”慕归雨重新拿起茶抿了一口。
风临有些警惕:“谁说吾要去南疆?”
慕归雨放下茶盏,笑道:“不想去,为什么放走珣王?”
风临一本正经道:“珣王的事,同吾有何干系。”
慕归雨忍俊不禁,连连摇头,不再与她纠缠,“不承认也罢了。但是殿下能这样做,在下真的很欣慰。”
“欣慰……”风临有些不满道,“说得像吾长辈一样。”
“在下确实比您虚长几岁。”慕归雨调侃了一句,慢慢收了一点笑意,“殿下既然醒了,早晚要面见陛下,可想好了如何收场?”
“没想好。”风临答得倒也干脆,“大不了就砍头。”
“孩子话……”慕归雨道。
“那你有什么对策?”
慕归雨道:“想来殿下也知晓,在下现在自顾不暇,哪还有力气帮别人呢?”
风临手指敲着桌面,有些无赖道:“你肯定有,说嘛,好大人,好老师,你教吾一下。”
慕归雨无奈笑道:“在下又不是神仙,哪有什么法子应付陛下?左不过希望您态度强硬一点,死不认账一点,不去南疆的表态坚决一点罢了。”
风临沉默了片刻,问:“你嫌吾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