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会来灭他口,横竖也是麻烦,你带走吧。”
“行。”凌寒星点点头,冲她扬了扬下巴,笑说,“不过你要见他,便今晚去见。明日装箱可就没功夫了。”
“嗯,那这就跟你去吧。”风临抬步,二人一道出了帐,风临准备叫上闻人言卿一起,刚巧她们的帐离得近,便顺路往闻人言卿的帐走。
路上刚巧撞见闻人言卿,她戴着帷帽,一路鬼鬼祟祟,不知从哪回来,幸而她身边有风临的亲卫乐柏跟着,不然定给人当奸细抓起来。
乐柏见了风临,立马行了个礼,不等风临问便说:“属下见过殿下。禀殿下,方才这位女郎要去寻您的暗卫,属下带着她在附近走了一趟,没找到便回来了。去了不到一炷香时间,躲着走的,路上没什么人看见。”
她这一大段话说的飞快,嘴皮子分外麻利,风临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心想:难怪江墨恒总提这丫头。
风临只嗯了一声,那乐柏便很有眼力见的退到一边,一副闭眼闭耳不听不闻的模样。风临心中微许,上前与闻人言卿说话:“她去忙旁的了,现下不在。你找她何事?”
闻人言卿道:“也无甚要紧,不过是想叙叙旧……”
风临沉默了会儿,说:“等她回来吾带你见,先和吾去看下金枫。”
“金枫?”闻人言卿愕然,压低声音道,“是我所想的那个金枫么?”
风临点头。
闻人言卿诧异道:“他竟在您这里……难道殿下与珣王已打过照面了么?”
“嗯,不仅见了,还颇有一番交流。不然她的人何以落入吾手。”
闻人言卿秀眉蹙起,忧道:“珣王一向固步楠安,殿下又是如何见的……难不成您去过楠安了?”
“不是。此事说来话长,路上吾简要同你讲下吧。”风临抬手向前示意了下,三人一道往凌寒星处走。
路上风临对她介绍道:“望归,这是凌寒星,吾的参军,这次回京就由他护送你们。”
闻人言卿对他作揖道:“有劳凌参军。”
凌寒星还施一礼,道了声客气。
打过招呼后,风临便低声与闻人言卿简要讲起先前之事,凌寒星在一旁静静跟着,并不插话。
不多时几人走到了个僻静地方,此处不点火把,不设灯台,远望黑漆漆一片,前又为马厩所挡,甚不起眼。走到近前才能看见一处帐子,被群披甲带刀的士兵团团围着。
凌寒星在此处停步,对身旁二人一笑:“到了。”
闻人言卿望着眼前那黑漆漆的帐子,停下了脚步,在夜色里,任何无光无声的东西都令她生起提防之心。
然风临却浑不在意般,抬步就进,帐前守卫的士兵整齐为她让开道路,闻人言卿见状,张嘴下意识想阻拦,转念想起了此地何处,不觉自嘲一笑,心里暗道自己似惊弓之鸟,也跟着进去了。
帐里只摆了一架铁笼子,笼内只铐着一个人,风临看了好一会儿,勉强辨出一个人影,这人骨瘦嶙峋,披头散发,在黑暗里微弱地喘着气。
凌寒星在二人后入内,手里掏出火折子一吹,亮起一点火光,他举着火折子十分熟悉地朝左侧行了七八步,那果然有一处灯台,他抬手一点,不多时帐里便亮了。
光不耀,却足以看清笼中人,闻人言卿目光触及男子双腿时,心猛一惊,立时倒吸一口冷气,“这……”
笼中人低着头,杂乱的发挡住了大半张脸,见人来见光亮都没反应,闻人言卿心中不由得急起来,生怕这人死了,忍不住转头以目光询问风临。
风临看了她,转而看凌寒星,凌寒星会意,朝前一扬下巴,身后便来了个士兵开笼,他又一挥手,士兵便退了出去。
风临抬脚踏进笼子,走到人面前,打量他。见枯草杂发之下,睁着一对干涩无光的眼,垂首蔫蔫,俨然虚弱不堪。
风临叹了口气,扭头对身后人开口,声音有几分无奈:“不是说了,让你轻点折腾吗?”
凌寒星在昏暗的灯火里扯出一个笑,露出雪白的牙,颇为无辜地摊手:“没折腾他啊,这不胳膊腿都是全的么?”
风临又叹了口气,转而望向笼外的闻人言卿,“进来问吧。”
闻人言卿心一横,抬脚踏进来,蹲到男子面前,极力控制自己无视那两条腿,开口询问:“你是金枫?”
男子没反应。
闻人言卿又问:“你的本名叫什么?”
他还是没反应。
闻人言卿心知问话是个漫长的博弈过程,还欲再说些话暖场,却不想身后凌寒星突然抬起手臂,猛地捶向身边的铁栏。
精钢护臂与结实的铁栏迅猛碰撞,炸起一声刺耳震心的巨响,霎时贯穿昏帐。
那巨响距离是如此近,金属间碰撞的哀鸣几乎化为实质的音波,震得闻人言卿心脏狂跳,她猛地回头,正看到那个冷艳的少年居高临下地望着这边,勾唇开口:“金枫,人家问你话呢。”
不知是不是被这声巨响惊得,那久无声息的男子忽然浑身一抖,飞速抬起了头,看向眼前的闻人言卿。
闻人言卿被震得心发麻,惊愕地看了凌寒星一眼,凌寒星没有躲避她的目光,只以手臂撑着身侧的铁栏,笑道:“问吧,女郎。”
风临在一旁,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人……好像个癫子……闻人言卿看了凌寒星一眼,复转向面前的金枫,努力压着未平的心悸说:“我是自边南回来的人,你的底细我也有所了解,今日寻你来问,不过是为着认证,在见到你的这一刻,我心里已有了论断。一会儿你说与不说,于我无妨,可于你……便有很大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