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来把手机和书放进挎包里，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转过身就看见林妈妈站在门口。
林晚来愣了一下，讪讪开口。
“妈…”
林妈妈背着手，打量着面前穿戴整齐的林晚来，“上哪儿去？”
林晚来犹豫了一下。
“图书馆。”
“期末成绩出来了你知道吗？”
林晚来摇了摇头。
林妈妈拿出手机，点开家长群，拿到林晚来面前。
“林晚来，班级排名第五，年级排名三十七。”
林晚来眼皮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尽管做好了准备，心情在这一刻却还是很苦涩。
“我……对不起。”
声音哽咽。
林妈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当初就不该同意你念一中，在精诚的时候多好，哪次考试不是在年级前三，现在掉到哪了，三十名开外！林晚来你给我说说，你都在学校里学了些什么？”
林晚来握紧了挎包背带，咬着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林妈妈没再多说，看了一眼她红肿的眼，转身下了楼。
“三十七……”林晚来呢喃道，而后又轻轻笑出声来。
她拿出手机，进入学校官网，确认了真的是三十七名。
何雨晴电话打了过来，林晚来皱了皱眉，接通。
“阿来，你看到了成绩了吗……”
“嗯。”
何雨晴立马紧张起来，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你你你，你可千万不要难过啊…不是你的问题，是，是题目太难了，真的，周沐都才考了第七呢！”
林晚来笑了，故意逗她，“那这么难的题都还有人考第一啊？”
“啊……这……”何雨晴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哈哈，你放心吧，我没事。”
林晚来一直很善解人意，这是她多年来伪装成的习惯。
何雨晴也就真的放了心，又和林晚来讲了一些春节的趣事，直到何妈妈叫她出门，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林晚来关掉手机，趴在桌上，把沙漏颠倒过来，看着彩色的沙子缓缓流逝，她的眼泪也不知不觉地就流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其实从高一开学，她就发现自己学习变得很吃力。
她也有在认真听课，有好好复习，甚至还做了很多题，可是依旧不乐观。每次考试成绩都在下降，到现在这个名次，想考上理想的大学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该做的都做了，还是没有用，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只能假装不在意罢了。
可是在刚才看到妈妈失望的眼神时，在听到何雨晴小心翼翼的安慰时，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很在意。
以前的林晚来总是给别人一种错觉，大家都以为她不用努力学习，轻轻松松就能考第一，误会的人多了，夸奖的声音也就多了，以至于连林晚来本人都产生了这种错觉。
而现在，这么拼尽全力的她，也只是个三十七名而已。这种落差感太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受。
她只想逃避。
如果逃避有用的话。
“晚来。”
林晚来转过身，就看见陈溪走过来，手上拿着一本书，是萧红的《呼兰河传》。
这家书店离原来的中学很近，她是刻意过来这边的，但没想到会遇见陈溪。
林晚来愣了一下，笑着说，“学长还有时间看课外书啊？”
陈溪温和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林晚来手上的《高考题库》，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你这么早就开始做高考题了？”
林晚来看了一眼手上的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那个…我就随便看看。”
陈溪看出她的尴尬，没再多问，自然地转移了话题。“等会儿干嘛去，要不一起逛逛？”
林晚来想了想，说好。
两人一起去小吃街，陈溪买了两串芝士棒，递给林晚来一串。
“吃这个没问题吧？看你们女生好像都怕胖。”
林晚来大大方方地接过，笑着说，“我最爱芝士了。”
接着咬了一大口，芝士在嘴里迸发，林晚来满足地眯起了眼。
陈溪难得看她这么开心，也笑了。
两人快速地吃完了，又继续寻找新的美食。
“高中生活还习惯吗？”
林晚来吃得正香，听到这句话，停下了动作，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犹豫地开口，“学长，你刚念高一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学的东西都好难，自己跟不上？”
没有。
陈溪在心里回答。
但他怕伤了林晚来的心，还是硬着头皮道，“确实，尤其是理科，我都跟不上。”
林晚来就好像找到同类一样兴奋，“所以你才学文？”
不是。
学文只是因为当时在打瞌睡，老师把表发下来，他看都没看就随手勾了一个空，后来也懒得改了。
“是，我文科比较好。”陈溪诚恳地说。
林晚来终于敞开心扉，手托着脸，倚在桌上，无奈地说，“真的好难啊，尤其是数学和物理，我完全跟不上。这次期末考试又下降了，现在是三十七名了，我都没脸去上学了。”
陈溪沉默了，他在心里思考，该怎么安慰这个学习跟不上的曾经的第一名。
好一会儿，才温柔道，“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每个人在每个阶段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