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你。”
不是臣不能告诉公主,而是我不能告诉你。
“和我单独相处,会紧张?”
明明昨晚聊得愉快,白天也相处融洽,怎的到如今反而……
魏溪亭道:“不是。”
“那便是方才我举止出格,吓着你了。”李书音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苦涩的笑,颔首致歉,“对不住。”
其实,她挺失落的。
他准许二公主李司瑶挽着他的胳膊撒娇,会宠溺地笑。
原来,终是自己没看清位置,痴心妄想了。
魏溪亭没回应,反而问:“公主去金州,只因为穆总兵?金州危机四伏,穆总兵处境也难,您是否考虑先去其他地方?”
一日不回中都,一日为罪臣。那些跟在身后的爪牙还没清理干净,绝不能被再生事端。
他不熟悉金州,贸然前往,恐生乱事。
他暂时无法贴身保护李书音,却也不愿看她奔向另一个男人。
这个问题,他问得小心翼翼,很是卑微。
“我在河鼓沙漠失踪,谁能想到我还活着,并且去了千里之外、局势不稳的金州?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那……去清河呢?”
“皇伯伯告诉我,跟着魏卿,我能活。像信任他一样信任魏卿。
你为我安危考虑,我知道的。
但清河王与皇上面和心不和,中都忌讳他跟边关王军走得太近。身为穆老将军的外孙女、南凉嫡公主,我若出现在清河郡,定会惹出动荡。
这个节骨眼儿,南凉理应一致对外,不能起内讧。”
水声哗哗,河风扑面,姑娘眉眼淡淡。
“魏卿原是天子最器重的朝臣,丞相府最得意的义子,才华和人品样样顶尖。本该有大好前程,却受我牵连涉险。
无论计划与否,你带我去青山,这事定使得天子震怒。终是我连累你吃了一番苦,我于心有愧。”
“公主不是累赘。”
他面向李书音,郑重其事地强调。
“臣从没有这样的想法,一丝一毫都没有。”
怕误会,他脱口解释。
胡杨林簌簌作响,魏七郎心慌意乱。
粼粼波光倒映在他眸子,那双眼睛更加明亮了。里面装着长河、装着追风、也装着李家三姑娘。
云层移动,掩住月亮,一束光从云层边缘投射下来,恰好落在魏溪亭身后。
魏郎君好姿容,爽朗清举似日月。
天知道李书音下了多大定力,才勉强镇定。
“魏卿乃良善之人。能与你相识,书音三生有幸。”她由衷开怀,笑了笑,“一路走来,你我算患难之交。我跟你透露一个消息。”
“公主请说。”
“今年姨母生辰,我听她和庆娘娘商议,要给二姐物色驸马。你们自幼相识知根知底,又都德才兼备,你若有心,需得尽快嘞。丞相之子迎娶公主,皇上会同意的……”
李书音絮絮叨叨地叮嘱,却见魏溪亭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到后来,她声音几乎都听不见了。
魏溪亭沉着脸色,道:“此事,公主已经说过。”
“嗯?”她疑惑,“什么时候?”
“前晚,您醉酒后。”
哦豁!
“臣说句僭越的话,臣一直把二公主当成小妹,二公主也视臣为兄长,我们绝无半分男女之情。这次,公主听清了吗?”
带着怒意的诘问,和他平时温温和和的样子大相径庭。李书音被唬住,愣头愣脑地点头。
魏家七郎,素来沉稳,却在李书音面前频频失态。他居高临下地凝视,明眸善睐中满溢复杂情绪,哀怨,渴求,似心有千千语,尽数梗在喉。
“咻——”
利箭划破夜空,电光火石之间,魏溪亭一把搂住李书音臂膀,侧向旋脚跟,把人带偏一尺。
裂帛之声起,箭尾掠过他左臂,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