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桑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气呼呼地转了两圈。
她明明已经警告过他了,而他也答应了自己,但他居然还是去赌了!?
一下子,那些恐怖的未来突然变得无比真实。
池桑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门,直接冲出院子。
“小姐!”合蕊和碧筠赶紧跑上来跟在她后面。
这会儿天色有些暗,但还用不着提灯笼,池胥的院子距离前院比较近,池桑提着裙子冲过花园,跑到池胥的院子外。
他的小厮正提着食盒进去,一回头,看到面色狰狞的池桑,被吓得打了个哆嗦。
池桑没有管他,一脚踹开院门冲了进去,跑到书房前,一挥手掀开帘子,果然,池胥正在书桌后写着什么。
“池桑?”他抬起头。
“你今天去哪里了!?”池桑直接冲上前去质问道。
池胥的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今日去了书院啊。”他说。
“然后呢!?”池桑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然后,呃,”池胥叹了口气:“好吧,我们的确去了青蚨茶室,那里是……”
“是赌场!”池桑大吼道:“我知道那里是赌场!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我不会去赌场的!”
“青蚨茶室不仅仅是赌场,他们的茶也很有名,”池胥解释道:“去的也大都是些文人雅士,尤穆说想去看看……”
“闭嘴!还狗屁文人雅士!?你……”池桑指着他的鼻子,手指颤抖:“你要气死我啊!”
“你放心,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自制力吗?”池胥温和地看着她。
“狗屁自制力!”池桑抡起镇尺就要砸他。
“小姐!”池胥的小厮忙上来挡在前面,碧筠也冲上来抱住她的手。
“但你是怎么知道我去了那里的?”池胥问。
“我派人跟踪你!”池桑说。
“你派人跟踪我!?”池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可以……”
“那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池桑暴怒道:“你发誓你以后再不会去了!你发誓!”
“……这,”池胥有些犹豫:“我已与他们约好明日……”
池桑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一种悲凉的宿命感突然涌上心头,碧筠夺下她手中的镇尺,池桑晃了两下,泪水涌上眼眶。
“池桑?”池胥担忧地绕过桌子,过来扶住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池桑眼含泪水看向他,接着,她飞起一脚,重重踢在池胥小腿上。
“啊!!!”池胥蹲下身去。
“公子!”小厮冲过去扶住他。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池桑尖叫着冲出去。
“小姐,你怎么可以、小姐!?”碧筠忙追出去,合蕊也跟着跑出去。
池桑一顿疯跑,穿过花园,她冲回自己的院子,卫卓还在院子里等着。
“卫卓!”池桑喘着粗气,大步走进书房,卫卓跟了进来。
她在书房里转了两圈,终于下定了决心。
“派人盯住尤氏,尤穆和尤询!”她说:“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卫卓说。
池桑挥挥手,让他下去,碧筠和合蕊这才追了进来。
“小姐!”碧筠说:“你怎么可以……”
“更衣,”池桑打断她:“我要休息了。”
她一刻都不耽搁,回到卧房,换装梳洗,准备好休息后,她把碧筠和合蕊赶出去,将内屋的门关上,她看向角落几案上的花瓶,花瓶里插的是今天下午刚换上的海棠花。
池桑走过去,揪下最大的那一朵花,又走到梳妆台前,抽出一个匣子,拿出一颗珍珠。
她将珍珠塞到海棠花的花蕊中,将花握在手里,然后上床,睡觉。
朦胧中,熟悉的凉意,池桑缓缓睁开眼睛。
果然,她又来到了那处花丛,她站起身来,小光球就漂浮在她的面前,看起来比上次更加黯淡了。
“你究竟是什么?”池桑问:“你之前给我看的……那些,都是什么?”
“你看到的,是你的未来。”小光球说。
“你说你可以帮我避过劫难,”池桑问:“也就是说,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对吗?”
“当然,”小光球说:“你所看到的,只是现有的条件下,推演出来的发展,而改变的契机则有很多,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未来也不一定和你看到的完全一致。事实上,时间距离越近的推演越准确,而远期的,则存在许多变数。”
“我需要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引诱我哥哥的。”池桑说:“我必须阻止他。”
“你只能看到你自己的未来,只能看到自己未来将会看到的,只能知道自己未来将会知道的。”小光球说:“我也并非全能全知。”
池桑思索片刻。
“我想看看这几天预测。”池桑说。
“上次的推演已经耗尽了我剩余的能量,”小光球说:“现在我只剩下一点维持活动的能量,如果你不与我签订契约,我恐怕只能沉睡一段时间,然后寻找下一位宿主了。”
“我会去为你搜集那什么‘能量’的。”池桑说。
“这么说你同意与我签订契约了?”小光球问。
“嗯!”池桑点点头。
小光球亮了两下,看起来似乎心情愉悦。
“那么请伸出手来。”小光球说。
池桑伸出双手,小光球晃悠悠地飞到她的手上,触感微凉,就像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