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几个公子大笑着收起银子。
池胥面色凝重,眉头微皱,看起来很是不悦,池桑在上面看得微微一笑。
尤穆和尤询一脸难以置信。
“池兄,你这得有个十把了吧?连输十把!运气能差到这个地步,实属罕见!”一个公子说。
此言一出,越来越多的人围到他们这桌边上,在一边指指点点,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给池胥支招。
“我看你下一把该赌小!”有人说:“这都连续几把大了!”
“哈哈!”一个人乐不可支道:“他要赌小,我就赌大!”
尤询苦着脸,一副想开口又不敢的样子。
尤穆扯扯池胥的袖子,说:“我们去那边看看吧,那边在打马吊,看起来很有趣啊,我们去试试?”
“哦,你们去吧,”池胥掏着荷包说:“……可恶,我就不信了!”
他将荷包倒过来,将最后几钱碎银倒在手上,一把都拍到赌桌上。
“赌大!”他说。
池桑心里都要笑翻了。
她左手抱在胸前,右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池胥在下边气急败坏的样子。
突然,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向右手边看去。
在长廊的尽头,楼梯边上,一个年轻男子怔怔地看着她。
池桑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那名男子穿着一身绸缎白衣,腰间绑着黑色的鞶带,身姿修长,宽肩细腰,他面如白玉,眉目如画,有一双漂亮的凤眼,漆黑长发如缎子一般,随意地用一根乌木簪子挽起。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池桑,池桑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他们在傻乎乎地对视,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有些恼怒。
她气呼呼地转开视线,努力将注意力放到楼下池胥那边,但又忍不住偷偷瞟了那名男子一眼,男子居然还在看她!
池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男子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他一下子面色涨得通红,扭头就想往楼下走,但顿了顿,又回过身来,有些踌躇地向池桑这边走过来。
池桑有些惊异,这家伙居然还敢过来!?
卫卓警觉地挡在她的前面。
“这位公子。”他横起长剑,上前一步。
“池姑娘。”男子冲池桑拱了拱手。
“呃……”池桑说。
“我们见过的,在下花钧鹭,”男子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家父是花临渊。”
听到这个名字,池桑一下子想了起来,他们确实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
花家曾是奚大将军的属官,在武将中颇有声望。池家是文官李大学士一系,与他们交往较少。
花钧鹭是花家的一个庶子,他们应该是谁家府上的宴会上见过,但没有怎么说过话。
虽然没什么直接的交集,但他的事迹池桑倒是听了一些。
不同于早早急于展现才华的那些公子,花钧鹭一直非常低调,直到在前年的秋狩上,他年仅十五岁便单挑大熊,救下了身体孱弱的二皇子,花家才突然惊觉,自己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个武学天才。
接着,什么五岁能文、七岁能武,许多关于他的传言便流传开来。
他既然救下了二皇子,皇上不仅赏下了诸多赏赐,在问答间对他颇为赏识,特着他为监察御史,虽然品阶不高,但能上达天听,前途无量。
在池桑的梦里也的确如此,虽然她后来在深宫之中,信息闭塞,但他实在太过有名,她也听到了不少消息。
在梦里,他查案有功,连连升迁,据说他个性阴沉,性格孤僻,后来甚至被传为心狠手辣,喜怒无常,人人避而不及。
除了糟糕的性格,更出名的是他的武功,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人也不为过。
在敌军入侵后,他被封为大将军,治军极严、杀人如麻、冷酷无情,接连收复城池,在那段时间里,人人都怕他畏他,又都仰慕于他。
可就在几年后,不知为何,他突然便销声匿迹了,敌军也卷土重来。
池桑出神地看着他,纷杂的念头快速在脑海中闪过。
这么说来,他的确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家伙,这会儿看来,也的确是仪表堂堂,但为什么在俊美的皮囊下,总觉得他透着一股子傻气呢?
“咳,池姑娘!”花钧鹭清清嗓子:“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他的脸颊飞起两团可疑的红晕,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看起来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