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晓说她有杨一凡的电话,立马发来一串数字。下面又发来一段话:“就算你们没好结果,好歹也有情分。”
话是这么说,但还得看人家念不念旧情?
拨过去,听筒里传出嘟嘟嘟声,李诗卿此刻心情七上八下,足有两秒钟就想了一通。
人贵在自己要争气,不轻易麻烦他人。
既然电话没接,正好她也反悔了,忽地那头却通了,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你好,你哪位?”
李诗卿骤然停住,以为听错,她挨近再细听。手机那头还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沫沫,快过来吃小龙虾。
李诗卿眉头微微皱起,电话没打过去之前,有无数的猜测,想着他开口第一句是什么,想了很多很多,却不曾想过他有女人了,是女朋友吧。
她语气生硬:“打错了。”
到底是断的干净,她也没放心上,只是发愁找工作没有方向,该怎么办?
家里来了位客人,林沫。杨一凡的外甥女,他姐的女儿,过来他家借住一晚。
吃完小龙虾,收拾桌上的残渣后,杨一凡进厨房,温了一杯牛奶给林沫。
林沫大剌剌躺在沙发上,看一档真人秀的综艺节目,六个男人古装扮相,每人手持葫芦瓢,玩一场你追我逃的砸瓢游戏。
“谢谢,舅舅。”林沫接过热牛奶。杨一凡坐到另一张沙发,拿起手机。
林沫瞥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哦对了,有人给你打电话,不过说是打错了,明明有备注,但“s’女人”又是什么意思?”
听到林沫提到备注名时,杨一凡有些不敢相信,随即点开手机,找出来电记录。
林沫坐起来,伸长脖子看看,通话记录上排第一列,s’女人,赫然在目。
“舅舅,你这s是人家姓氏首拼音吧,姓沙?还是撒?”
杨一凡喉咙发紧,心中腹诽:死女人。
这头电话挂下没几分钟,陈晓晓发微信来问:“怎么样了?”
李诗卿索性打电话过去:“他有新欢,我就不去打扰了。”
什么跟什么呀?陈晓晓抬高八度的声音训斥道:“你老人家想啥呢?还真余情未了?正好他公司在招人,正好你要找工作,有什么难的,打小杠把子的气势去哪去了?”
李诗卿撅嘴,心中别扭,:“余情未了谈不上,就觉得当时分手,我太绝情了。”
--杨一凡,这辈子我都不想见到你,别妄想跟我扯上关系,滚出我的生活。
老祖宗真是一点都没说错,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陈晓晓幸灾乐祸:“你信不信,命中注定的人兜兜转转还会在一起?”
“信你个大头鬼。”
人生不就如此,爱对了是爱情,爱错了是青春。
三周年纪念日的那天,杨一凡订家西餐厅庆祝,她特地打扮精致。一桌琳琅满目的化妆品,衣橱门里的衣物堆积如山,不断翻找,一件件试,就是为了挑出适合自己约会的穿搭。李诗卿从镜子看着自己,脸颊两边泛着玫瑰花色,绾起卷曲的头发,有几缕头发从发髻中脱落下来,垂在脖子旁边。
女为悦己者容,开开心心去赴约,结果杨一凡那天因为忙工作上的事失约了,他打电话来说:“还没做完,你再等我一下,很快的……”
可那天晚上,足足等了他三个小时,李诗卿自己点了份豪华版牛排套餐。
纵然满腔怒火,还得填饱肚子才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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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一凡临睡前,他又看了看手机,时刻留意响动。内心上五味杂陈,以他对李诗卿的了解,看似口直心快,实则入木三分,一针见血。
有帮哥们友情提醒。“女朋友要是宠坏了,兄弟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好比孙悟空难逃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一样,你可要当心哦。”
其实杨一凡自己没想那么长远,当初两个人看对眼,再来身边的人鼓劲撮合,他们俩顺理成章修成正果。
往深层一方面想,脑中念头转过:她想求复合?
杨一凡顿时一颗心像烧开水一样,咕噜咕噜,滚烫滚烫的。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找对路子了,后面也就解释得通。杨一凡对自己说要冷静,一定要冷静,静观其变。
李诗卿脸皮薄,她那么爱面子,换着法子,假装打来电话还要说打错了,玩欲擒故纵套路?还是自作多情呢?
明明累到不行,杨一凡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晚上抱着这种预想的结果。隐隐梦里头,那个眉眼表情,嫣然一笑,恍惚间调换另一种场景,视线渐渐出现一个女人纤细的身影,尽管表情冷漠,一眼便认出是李诗卿,她有一对好看的柳叶眉,细细长长,十分柔美。
声音很轻,语焉不详,一双眼睛定定看他,突地变脸,上来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挺骇人,太真实了!杨一凡身体像被电击一样,直接从床上弹坐而起,捂住心窝: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迷蒙的视线到处张望,喉结微微滚着,额头上汗津津。
杨一凡意识稍稍转醒,摸过手机看时间,才发现六点半。刚要倒床再睡过,人还没躺下忽然想起什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锦盒。
是发簪,一份还没送出去的礼物。
耳边反复着李诗卿那句话:我不想再继续凑合了……
忽然心里空落落的,四周静悄悄,相当应景。
静下心想了想:我还是主动打电话找李诗卿问清楚。
今天杨一凡回公司上班,至于打电话这事他有意无意中拖延,心里想:先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