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丢一事重新让一众人警惕起来,下令决不允许秦不久私自外出,这次她求姐姐告哥哥点用都没有,连秦寻也被秦肃拉去谈了话。
她这一宅就是两个月,直到花园柳条上抽了芽,秦肃才勉强同意她在大人陪同下出去逛一圈,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当然很受限制,可是能出门不呆在家她就可高兴了,拉着灿娘上街买新裙子。有间铺子秦不久格外欣赏,锦绣阁,京中近两年最为火热的女装店,连容妃都听闻过在这订了一些衣裳,名声远扬百里。
阁主是位女老板,明眸皓齿能说会道又精通人情,赚钱手段十分厉害,多少青年俊秀做梦也想同她说上两句话。巧的是,秦不久就能做到这件事。
老板姓董闺名姗娘,二十左右模样,头次见到仆从簇拥着的秦不久时就觉得她乖巧可爱,遂塞了把瓜子给她,再做生意买衣裳,一来二去两位倒是相熟了,姗娘也不把秦不久当什么小姐千金看,看人来,斜着眼睛笑眯眯地喊“久久”。
“怪瘆人的。”丫头们替主子解下披风抱在怀里,就侯在了门口。秦不久往手里哈了口气,握住东瞧西看的灿娘,“姗娘,你这最新的料子拿出来我看看呗。”
董姗娘把瓜子壳吐在手心,扬了扬手让伙计去库房搬出来,又喊后院送来一壶茶:“今天客人不多,坐下喝点暖暖身子。你们大老远从正武街那边过来,是不是冷坏啦?”
虽说是到了春天,但是大风还是夹杂寒意,秦不久和灿娘在马车上还裹得严严实实不让一点风吹进来。
“谢谢老板,”灿娘低眉接过茶,她一向怕生,能说出一句话都是作出极大努力。
姗娘是人精,看得出这小丫头怯生生是在怕自己,锋眉一挑,隔着桌子凑近,红唇张合:“二小姐这样怕我?”
她问的直接,秦不久还没反应过来,灿娘已经浑身一哆嗦,茶杯落下磕在桌角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不是……”越发慌乱了,灿娘脸颊红通通,眨巴眼睛用帕子去擦茶水,末了才鼓起勇气说:“我,只是有点不习惯出门在外同人说话,不是怕您。”
秦不久跟灿娘两个极端,一个酷爱出门,一个窝在家里。
秦不久放下杯子嬉皮笑脸:“我姐姐怕生啦,况且你这眼神看着谁谁都会紧张啊。”
“是吧,你也觉得我生得漂亮是不是?”
“……”她就多余加那后半句。
倒是感谢新开的商路,今年蜀锦多了不止一两匹,秦不久照理挑的匹翠面水纹,只镶了层绒边,灿娘在姗娘甜言蜜语哄骗下,难得选了个靓丽的颜色。付过定金就上了马车。秦不久当然还想下去逛一逛,可惜前面驾车的老张对秦肃言听计从,立马往家里赶。
秦不久留恋地掀起帘子往外看,老张走的是大路,与她平时偷摸混出去的路肯定是不同,她用帘子包住脑子伸出去看,眼尖的看见左边一排宅邸中最豪华的一个门口停住数量马车,看起来客人很多啊。她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陪同的李嬷嬷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告诉那是刑部尚书严大人的严府。
“那这么多人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集体送礼吧,还这么正大光明。
灿娘的大丫头彩儿听秦夫人房里的青儿提过几嘴,犹豫着说:“那个……我听青儿姐说,这是春日宴到了。”
其余人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秦不久仍然茫然,这东西她可从来没听过。
李嬷嬷满脸高深莫测,“小姐年岁尚小不知也是常情。”
所以到底是什么……秦不久又在脑子里面回忆一遍,没有,真的没有,三十多年了她头一次听说。
灿娘轻咳一声:“这是太|祖皇帝订下的规矩,每到春日,世家大族间适龄青年男女依次在家中举行宴会,邀请相熟好友同聚,然后……”
秦不久听明白了,这不就是一个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集体相亲的宴会嘛,还春日宴,整那么厉害的名字给谁听。不过看她们也不太熟悉的样子,想必前几年明娘已有婚约,灿娘尚未到年龄便没有举行了。不参加也好,这种宴会不多久就会被沈寒川下令废除的。
可是他一向只关注权力,怎么会没事了去想起小小春日宴,恐怕是自己在春日宴上没找到心仪的姑娘恼羞成怒吧。
她可劲儿猜想,全然没听到彩儿之后又说:“夫人说,二少爷二小姐也到年纪了,过些时候挑个好日子也在家里办一场,要是能对上眼的也能当场见一见,好定亲。”
所以在一个被满脸笑容的秦九琛唤醒的日子,秦不久朦朦胧胧睁眼觉得很是迷茫:“你为什么没去宫里上学?”
秦九琛忽视她语气里的失望,仰天长啸后收住:“你忘啦?今天该咱家办春日宴!我昨天就向宫里告了假不用上学。快起来快起来,穿衣服梳头发。”
秦不久抱着被子不撒手:“那是你们大孩子的事,我才,四岁不到呀,哥哥你有没有心。”
然而秦九琛俯身在她耳朵边说了一句话:“办宴有额外点心,爹娘不阻挠。”
下一秒秦不久腾空而起,飞至柜前打开,回头满脸严肃:“你觉得我今天穿什么颜色好?”
最后磨蹭很久,还是扎了两个包子发髻,穿了身鹅毛黄打扮得亮晶晶的跟随在秦九琛后面。他笑了句她爱美,叫她去喊秦寻。
都是叔辈的人了还逃不过逼婚的命运啊。
秦不久咂舌,在秦九琛白眼中逃去寒霜院,推开门还是刚练完晨功的方词和秦寻,耐着性子给两位解释了春日宴然后诚挚地邀请秦寻一块去。
方词脸皱成一坨:“使不得啊公子,二少爷是让您去当挡箭牌呢!!”
秦寻边脱护腕,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都明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