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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的风景飞速倒退,形成一道残影。佑宁趴在岁偃的背上,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许久。

“岁偃,你真的要留在梧光山吗?既然都出来了,我们不如逃跑吧。”

“佑宁,先不说毕方鸟是大妖,我们能不能跑得了,你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我想留在你身边,自然也不能做那样的人。”

佑宁有些难过,她想说如果是这样的背信弃义,她可以接受。

岁偃道:“你不要害怕,我不在你身边,也一样能帮你的。”

我不是怕你不帮我,我是怕——

怕什么呢?她好像也怎么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听我说,因为中毒之事,李弘深想将姜文君送回宫内修养,自己带着那对双生子继续南下巡视。姜文君要求延期三日,目的我猜是在等你。由此我们可以知道李弘深看重姜文君,而姜文君看重你,所以我们的计划需要变一下,这次回去你得把重心换到姜文君身上。”岁偃轻声地述说着自己的计划。

“嗯。”

“有了换血这一遭,你回宫是板上钉钉的事,后面要做的就是在李弘深巡视结束前抓住姜文君的心,这样日后定你的封位时,她才会帮你争取。”

“我知道了。”

“听闻皇宫之中,人心深似海,你不知道怎么应对的话就记住四个字‘以退为进’。”

“我不会。”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你的手足欺负你,你不需要反抗,事后把伤处给姜文君看就行,问你是谁打的也别告状。姜文君若真的心中有你,会为你扫平障碍的。”

“这不是借刀杀人吗?”佑宁小声嘀咕。

岁偃轻笑一声:“这个时候要跟我显示你的宫廷阅历了吗?”

佑宁闭嘴不语。

岁偃接着道:“另外记住,回了宫你就是公主,不管什么灾星不灾星的,你都是天子血脉,如果一般人敢欺负你,你只管打回去就行,旁的都不需要担心。你若是露怯,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借欺负你来满足自己扭曲的心理。”

“好,我记住了。”

一句又一句的叮嘱回荡在佑宁的耳边,飘散在晴朗的苍穹之下。

*

贞元观内。

文宗为站在窗边,眺望天际的姜文君披上衣衫,他揽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今日是最后一日了,文君,明天你得回宫,不能再拖了。”

“陛下,”姜文君握住他的手,“我要带她一起回宫。”

文宗面露难色,“文君,你知道的,碧霄说过她是灾星,会败坏国运……”

“陛下,难道您觉得您这么多年的努力还抵不过虚无缥缈的一句预言吗?”姜文君打断他,“自您继位,这么多年夙兴夜寐,兢兢业业,一心一意为百姓,您的功绩天下人有目共睹,这个天下是您在治理,不是老天爷在治理,为什么要让一句预言给您的功绩册上留下污点呢?”

文宗沉默了。

为何姜文君这么多年能圣宠不断,因为她确实能够摸透他的心。

其实文宗也时常在想:他这些年来做出的成就,打造出的太平盛世是足以名垂青史的程度,若是会那么轻易地就被一个孩子毁掉,是不是太看轻自己了?

文宗也读史,史书上那些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有几个是真的,又有几个是当权者无能的借口,他比谁都清楚。自问自己愿意成为后人口中的无能者,把罪名都丢给一个孩子来扛吗?

文宗不愿意。

“陛下,这贞元观是什么样子您也瞧见了。那孩子五岁离宫,在这里呆了十年,这十年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我现在都不敢想,”话至此,姜文君泪眼婆娑,“陛下,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美人垂泪,沁透了文宗的心。

佑宁诞生于文宗继位之初,彼时二人还年轻,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若没有那些事,这个孩子本该在期待中出生。

“罢了,她潜心供奉神官也有十年了,如今又舍命救了朕,于情于理都该有赏赐,如果她能在今日赶回来,就准她随你回宫吧。”

姜文君闻言大喜,救后妃之功一下子变成了救圣之功。

“谢陛下恩典。”她抹了把眼泪,柔顺地依偎进文宗的怀里。

佑宁踩着最后的时间线回到了贞元观。

当孙成林将这个消息汇报给文宗时,他叹了口气。

答应姜文君时他留了个心眼,如果那个孩子今日赶不回贞元观,他反悔了也不算失守承诺。

只可惜还是差了一点,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她一个人回来的?”文宗问。

“回禀陛下,是一个人回来的。”

“让她来见朕。”

太监侍卫层层传话,佑宁被带到了文宗的房间,行礼的姿势仍旧很生疏。

文宗突然想起前几日那个梦,梦里也有一个小姑娘是这般行礼,他道:“抬起头来。”

换血那日他的注意力全在姜文君身上,并未仔细看这个女儿的模样,今日一看才发现她与梦中的小姑娘极为相似。

文宗的心情顿时微妙起来,原本敲打的话也换成了疑问:“那日替你换血的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岁偃提前交代过,佑宁回答道:“我曾在后山救过一只野狐,没想到它已修出人形,娘娘中毒时我求他出手相救,他为解因果就答应了。”

“倒是没看出来,你们贞元观从观主到小道都喜欢救人。”

佑宁假装没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回答地十分真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些年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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