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印姜的身子可谓是大好了。
她推开房门行至院落,才发觉宰溪今日并未出门,而是一个人呆在厨房里面,也不知是在捣鼓着些什么玩意儿。
木质的房屋不比现代的钢筋混泥土,这风吹的疾了些,那门窗梁沿的便开始止不住的嘶鸣。
印姜迈步走到井边,打了些水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搓吧搓吧了手晃荡到了厨房的灶台边。
原身先前是不常来此处的,所以印姜甫一进去,还觉着有几分陌生。
进门两跨步处有个大灶台,灶台上架着三口铁锅,里面煮着东西,此刻正在呼噜噜的沸腾。
灶台后面是个方形的石台,上面摆着些锅碗瓢盆,以及几个小竹碗;石台旁边分布着一口小米缸,一口大水缸,米缸的盖子搁在一旁,里面的大米已有些见了底。
印姜走了进去,将盖子放在了米缸上,“做了些什么菜,可有我能帮忙的?”
坐在灶台后正烧着火的宰溪闻言,抬眸轻瞥了印姜一眼,复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了一旁的柴火上。
“煮了只兔,一会儿便好。”却没提要她帮些什么忙。
印姜的眼珠子四处乱瞟,倒也没将宰溪的懈怠放在心上。
她自顾自的拿起石台上的小竹碗,使了些力气拧开一看,才发现里面装的竟是些食盐。盐倒是没什么好稀罕的,关键是这小竹碗,做的确实是精巧奇特。
昨日晚间,印姜瞧见透光的窗外好像种着一片橘子树,还只当是自己急昏了头,做了个异想天开的美梦。但哪晓得今早起床后,她推开窗户一看,才知晓自己那不仅不是在做梦,还反倒是看的不够多了。
在她房间的那扇窗后,竟然长了一排挂满红橘的高树,实在是教她惊喜了好一通。
红橘,水果,榨果汁,亦或者是水果捞!霎时间,一连串的生钱之法便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印姜心里一喜,面上便也紧跟着闪露出几分悦色。
她扬起手里的小竹碗朝着宰溪摆了摆手:“哎,这竹碗瞧着不错,可是你在哪处买的?”
隔着铁锅里升腾起来的雾气,宰溪眯了眯眸子,“我做的。”
印姜脸上的悦色越来越浓,她一脸财迷的捏着竹碗便凑到了宰溪的身旁:“那你一日大概能做多少个出来呀,今天下午有没有空呢?”
“你有事?”宰溪往灶里塞了一根木柴,却是不答反问道。
印姜捧着手里的小竹罐眯着一双星星眼,笑容里带了几分违和的腼腆,“是这样的,我瞧房子后边长了许多红橘,若能再多寻一些水果,便打算做个水果捞来卖。只是这东西做起虽不费力,但眼下却还缺个轻巧点的装盛物。然后我看你这个小竹碗做的就特别精巧,所以你下午若得空闲,不知可否替我捣鼓几个来?”
水果捞这种东西宰溪怕是听不明白的,所以印姜想着他必然要多问上两句。但等了半响,宰溪却依旧没有作声,只默然的又往灶台里塞了一根木柴。
莫不是心理还记恨着原身办下的荒唐事,所以对自己所言丝毫不感兴趣,也无心施以援手?
熊熊燃烧的火焰里蹦出了噼里啪啦的灼裂声,滚滚沸腾的煮锅里传出了咕嘟咕嘟的翻滚声,两声交映,透出一股奇妙的美感。
“吃了饭做。”但最后又等了一会儿,却不想他还是应承了下来,然后起身揭开铁锅上的锅盖,用灶台上的铲子给锅里的兔肉翻了个身。
望着宰溪穿着麻练鞋的大脚掌,闻着锅里传来的阵阵兔腥味,达成了目的后的印姜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心里面的那块石头也算是落下了小半截。
看样子,这个闷葫芦也没有他面上所表现的那般冷漠嘛!
“家里面有酒没有呀,加点白酒去去腥气这肉要更香些。”
……
吃过饭后,印姜估摸着应当快下午两点左右了。
桂花村里虽是穷乡僻壤,但竹子确实产量颇丰,清翠翠的一大片手牵手根连根的在疾风中劲舞飞扬。
宰溪手里提着一把锋利的砍刀,利索的几个起落后便环着一大把竹竿进了门。
翠竹落在石板地上发出一阵阵脆响,印姜双手托腮好奇的坐在一旁的小木凳上,也不知自己要不要上去帮一帮忙。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宰溪便将绿色的竹竿砍成了好几节小圆筒,其中一节顺着落地的劲力一直翻滚,晃晃悠悠的滚到了印姜的面前,直至撞上她脚上那双绣着同色柳叶的绣花鞋,才猛地顿倒在地。
印姜侧目后顺手将它给捡了起来:“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呀?”
宰溪头都没有抬,摇了摇脑袋拒绝道:“这竹子利的很,你皮肉娇嫩且大病初愈,还是好好歇着罢。”
印姜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听罢后,将手里的小竹筒放回竹子堆里,然后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碎屑,便在墙角处找了个背篓出门去了……
靠着原身记忆,印姜依稀记得桂花村气候极佳,山上植被丰富,长有许多村民们不大了解,但却味道极佳的奇珍异果。且这房子后头便是座不低的山脉,所以她现在便打算到山上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些她熟悉的物种。
如若是运气好的话,想来明日她便可出发去试卖上一回了。
……
冷风拂过庭院,寒意乍现。
就这样一个人做着,一个人找着,不多时,晚霞便铺漫了沿上黛青色的瓦片。
“回来了,背那么多野果子作甚?”看着吭哧吭哧累的半死的印姜,刚忙完手里活计的宰溪一脸疑惑的搭了把手,“做了二十来个,你看看可行与否?”
“这么多!”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