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可能与江客舟所说的,神仙不管人间事,生人勿闯夜台门相似。
咒文锁这东西本就不是凡人可驾驭的,怎么能出现在人世间。
于是,她把“焕焕”说的事情仔细地想了一遍。
那些“难民”是灵,但不是恶灵,之所以能找到她,完全是积怨甚多。
华凛阴的境是被恶灵控制的,所以足以撑起整个境。
以前的灵被火灼伤,不能轮回,不过由卻昭押解去往冥界的灵,不走息澜道。
卻昭遇到镜焲后,便改动了束缚花灵树的咒术,就算被误伤,冥界的牢狱里待上百年也能轮回。
上次境里出现的,不能算真正的咒文锁。
此次钻进体内的咒文锁,才算是真正地为她所用。
至于判官......
他似是不愿多言。
七日后,华凌祁没了病气才到宫里谢恩。
接近盛夏,天气愈发炎热。
巍峨的宫门,气派的矗立在她面前,无处不彰显着,宫殿的权势地位。
宫门口的阴影处站一位着绛红官袍的人,华凌祁眯眼看过去,是久未蒙面的裴旻易。
待她走近,说:“旻哥,在此处等人?”
裴旻易稍顿片刻,说:“替朋友捎句话给你,世间盛大繁华,二姑娘当珍之爱之。”
华凊顾不入朝堂,放荡不羁,华昀不在中都时,多数都是到各地游玩。
他曾说:“阿祁,莫要总想着厮杀,大好的年华消耗在荒凉北地,世间繁华,玩乐才是正经事。”
华凌祁眸中波澜无惊,说:“世间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想活命罢了。”
宫门外有风,吹动裴旻易的官袍,他沉默良久,说:“知道了,你入得这道宫墙,此后,便再没有旻哥了。”
华凌祁略显阴郁,看着他穿过朱漆宫门。
远离的背影,天地悠长。
他们是权势争斗的棋子,无论哪个党派赢,粉身碎骨地,终究是棋盘上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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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设小宴,此次消除疫病有功者皆赏。
尚颜湫摇着凉扇小声抱怨道:“修建街道的事交接给司空署了,我再请你吃酒还有何借口推辞!韵湘楼里新来几个姐儿,野得很,宴会结束,去不去?”
“行啊,野才够味儿。”几案上除了摆放小菜还放着一碟碎冰,骆煜安捻起一块放进嘴里,“咔吧咔吧”嚼着。
尚颜湫扇子指着他,笑着说:“放眼望去,中都没几个公子哥儿玩得过你,偏巧还都愿意找你。”
说着,笑意渐消,连连叹息。
尚颜湫之前总念叨,骆煜安知道他想说什么。
华凊顾和他很像,若不是俩人有怨仇,还以为骆煜安被夺舍了。
觥筹交错间,殿内进来一人。
尚颜湫的扇子掉了。
骆煜安也跟着看过去,只见,华凌祁着素袜款款而来。
烈阳探进殿内,于她面前阳光铺起一道夺目的路。
她整个人被包裹在光里,泛着柔亮。
六年前,稚嫩的脸上还带着些许英气,如今卸下来,艳丽孅弱【1】,毫无攻击性。
尚颜湫说:“这,这是华家老幺?她长这样!?”
她长这样,中都城里哪家女子比得上?只怕敦敏皇后在世,也要黯然失色。
骆煜安闷了口酒,盯着她,还是那双眸子,看哪里都是,又冷又轻,就算嘴角带起的笑意,也热切不起来。
骆煜安警惕地又看过去,可是连那抹笑也在这燥热的天气里融化掉,寻不到了。
自几日前,得知华凌祁大病,他便觉不对。
大巫曾说,她是一副残破不全的魂魄,体虚身弱时常遇鬼怪之事。
他常看手掌中的阴阳鱼,直到他身处一片苍茫。
若说第一次入境过后,像是做了一场梦,那这次,他记得自己说着不熟悉的话,催动没见过的术法。
他记得,那人不是他自己。
却又是他自己。
华凌祁跪在殿内,俯首,露出白玉侧颈,耳后白净,并无异样。
骆煜安双眉紧锁。
“瞧那侧颈,不知摸一把有没有姐儿们那般销魂。”尚颜湫咬着拳头,轻声对骆煜安说。
骆煜安冷眼看他,说:“狼崽出笼,不怕残了废了,你有胆就试试。”
尚颜湫扣着指甲,说:“算,算了吧。”
“华......”萧岂桓开口嗓子有些干哑,轻咳一声说,“华凊顾的罪虽未定,但嫌疑未除。华凌祁,郡邸狱里六年,思过如何?”
“回陛下。”华凌祁端正身子跪着,说,“臣女每日清净三业,誊抄往生咒百余遍,诚心诚意祈福,望战死军士的英魂往生净土。 ”
“都说武将最爱两样东西。”姜锦妩朱唇轻启,上身微倾,说:“你自小跟着华昀,说说。”
“回太皇太后,臣女不知别的武将如何。”华凌祁叩了叩,说,“我阿父最爱的便是先帝赐的佩刀,和陪他驰骋沙场的战马。”
“哀家也爱好马,朱雀大街已毁过半,郡邸狱回不去了。”姜锦妩侧眸对萧岂桓说,“皇帝,让她来哀家的养马场做个厩长,如何?。”
“太皇太后,那些马都是您的心头肉,改天哀家再寻个仔细的人。”赵嬍衣说,“华凌祁该先好好学习规矩才是。”
“既然出来了,尽其所能才是,规矩么,双容自会教导。”姜锦妩神色微沉,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