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好走,我抱你过去。”
华凌祁细听,好像要过一条潺潺小河。
她被镜焲抱着,少焉,两人落到宅院前。
“所有的灵都会找守门人帮他们渡息澜道吗?”华凌祁问道。
她伸手向前摸,被镜焲抓住。
“这里有结界,小心伤到你。”镜焲说,“并非所有灵都来找你的,只有上古恶灵,也就是昭陵阙那些花灵树。”
“上古恶灵?”华凌祁说。
“原是三千恶灵,一场天战,死伤无数。如今冥界看押的都是境破之后的恶灵,还有一些......”镜焲推动术法,说,“被卻昭原身镇压,不知所踪。”
“见到你,我明白一件事。”镜焲说。
感受到镜焲看过来,那灼热的目光,她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恶灵频出,卻昭或许即将现世。”镜焲说。
所以原本镇压着恶灵的结界松动,恶灵才频出作祟。
他那样笃定。
倘若得到卻昭原身苏醒的一线音讯,他就能再次翻天覆地。
门发出低沉厚重的“轰隆”声。
镜焲神色微沉,说:“这里有石阶,我扶你。”
华凌祁摸索着石栏,抬腿迈步。
这处宅子进门后,是一个类似天井的地方,只有一条蜿蜒向上的楼梯。
墙面爬满藤蔓,外面枝繁叶茂的树伸进来,叶子飘飘洒洒落下来。
“北地的秋天什么样子?”镜焲牵着她往上走,问道。
“湛蓝色的天,云朵压得很低,好像伸手便能触碰到。”华凌祁侧耳须臾,说道,“草原、树皆是金黄,穿流而过的小河,也如镜面般清澈照人。我最喜欢策马,追赶羊群,看着他们吓得四处逃跑。”
“那样子真美。”镜焲接住一片落叶,放到华凌祁手里,“往后你定要带我去看看。”
华凌祁眼前朦胧,摸了摸叶子,说,“这叶子怎么......”
又湿又黏。
她当即催动咒文锁,捆住面前的人。
谁知镜焲化作落叶消失了,咒文锁扑了空,回到华凌祁手中,幻化成刀。
华凌祁这才意识到,她受境主人影响,刚才那镜焲是臆想出来的。
她翻出袖中的铃铛,可是思虑片刻又放回去。
手中的刀紧了紧,继续向上走。
墙上的藤蔓丛里伸出条条银色丝线,犹如银蛇,吐着信子朝她直射过来。
她的耳朵微动,挥刀横扫,那银丝就势缠住她手腕、脚踝。她五指发狠,抓紧银丝一捋,划破手心,那些银丝见了血,迅速回撤到藤蔓丛。
陡然,她听到“呜呜”声从下面传来,心道:不好。
面具人扭曲着身子,要冲击她,但是又惧怕那血腥,扒着石栏焦躁地“观察”她。
这时,一个面具人猛然扑向她。
华凌祁提刀格挡,未料,脚下不稳,跌落下去。
就在此时,镜焲的身形从天井上空幻化而出,见状便极速下落,抓住华凌祁,他手臂用力往上提,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镜焲稳稳落到石栏顶,如神祗降临,傲然睥睨着不断往上爬的面具人。
他催动术法,一道流光削向那些面具人。
黑压压的面具人随着叶子下坠,还没落地便化尘烟消散了。
莲珠运转,华凌祁身上的伤,快速愈合。
“为何不叫我?”镜焲垂首贴着她的发丝,责怪道。
她侧首倾听,说:“我怎知你是不是真的......唔......”
镜焲的手掌贴着她的后颈,俯首压住她的唇。
心疼的,眷恋的,还有狂妄的侵略。
天井投射的光笼罩着两人缱绻的身影,落叶也成了悠扬的吟唱。
镜焲声音低沉,问道:“我是不是真的?”
石栏本不是站立的地方,华凌祁手指轻颤,却只能紧紧抱着他。
少女招架不住活了万年的老奸巨猾,垂着头,不说话。
镜焲笑了笑,抱着华凌祁,足尖用力,飞身而上。
飞跃了天井便是另一番景象。
这倒像传说中的神梯,顶端就是天界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