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屋顶轻声说:“阳离,速与绣衣联络,侯爷恐出事了。”
话音刚落,石瓦微动,她料想阳离走了。
头昏脑涨,四肢乏力,越睡越累。
华凌祁披上氅衣,坐到桌边,梳理近期发生的事。
哑奴敲门进来,跪在华凌祁脚边。
“被先生教训了?”华凌祁搁下笔,问道。
哑奴摇头,手语:姑娘,我想入影卫府。
华凌祁诧异道:“你不做影卫,也可以留在我身边。”
哑奴知道。
可在西南时她就清楚,华凌祁是要做大事的人,她原先连骑马都不会,一身武艺也是华凌祁教的,她明白,若如此不求上进,便是拖累。
看她沉默,华凌祁低声问道:“想清楚了?”
哑奴抬起点漆似的眸子,郑重点头。
“齐琡。”
屋里的对话齐琡听得清楚,他当即掀窗而入,单膝下跪,双手一沉,说:“主子。”
“你与哑奴说说,影卫府的条件。”忽来的寒风侵身,华凌祁轻咳几声说道。
“入影卫者,不论男女,先断肋骨。”齐琡严肃地说,“肋骨浸油三日,期间,影卫不可入药。肋骨最终放到忠骨堂,如香烛燃烧。派出的影卫,没有命令不可回府。不过两种人除外,一,死;二,取回肋骨然后死。若要来去自如,不守这规矩,那就变强,做府主。”
华凌祁神色微沉。
哑奴听完脸色难看,却倔强地直起腰板,跟齐琡成交此事。
齐琡没应,异瞳里有冬日的寒凉,对华凌祁说:“主子,浮香骨。”
他指的是带铃铛的鎏金耳饰。
华凌祁笑道:“下次伤着,再还你。”
这般任性妄为的主子,属下几条命都不够折的。
耿直的齐琡垂着头,异瞳眸光黯然:“此次行事,险些让主子丧命,是影卫失职。若再有下次伤着主子,齐琡提头来见。”
华凌祁用帕子掩着轻咳,沉默提笔,浓墨落纸。
今年的冬,难熬。
******
屋顶的碧瓦上落着五六只麻雀,整齐地排成一串,蓦地被一声“太后吉祥”惊得乍起,踢掉落雪轰然四散。
那声音似是被人掐着嗓子叫出来的。
赵嬍衣却听得高兴,食指逗着笼中的鹦鹉笑道:“各个让哀家不省心,每日被你这小畜生哄。”
听到门口的动静,赵嬍衣拿过鸟食,敛笑道:“送过去了?”
“回太后,皇后和乔昭仪宫里都送了,不过......”赵嬍衣身边一直伺候的闻辛说,“千妃在皇后宫里歇着呢,瞧见了,奴婢看着不大高兴呢。”
“哀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多子多福的福袋,后宫里女人这么多,怎可能一碗水端平。”赵嬍衣挑着细长的金勺喂鹦鹉,“自然谁获得隆宠,谁得到的荣耀便多。”
“太后说的是。”闻辛笑道,“奴婢回来的路上,遇到中常侍身边的郑季。奴婢便与他聊了几句,他说,那华家二姑娘今日请了旨,想入宫。”
赵嬍衣放下鸟食,帕子净手,侧首疑惑道:“入宫?”
学子刚闹了事,才几日,这般急着进宫,要把萧岂桓推向何种境地。
“华家两个女儿跟她娘一样,都是不省油的灯!”
******
宫门口闹出这么大的事,魏其王尽管心疼尚颜湫,也不愿意让华凌祁进门,引火上身。
“华家的罪还没查清,一出狱中都就闹灾死人,这是灾星降世,你为何执着于她?”尚枝枝说。
他的座椅是特质的,比常人的床还大上一圈,他挪动颇为艰难,动手吃饭也是问题。
下人们盛好饭菜,站在一旁,等着他说完话,再将吃食送到他嘴边。
尚颜湫扭了腰,伤了腿,横躺榻上,叫苦道:“好看啊,还能为什么?!”
“什么样的绝色让你日日夜夜地念?”尚枝枝腮边的肉颤抖着,说,“还能美得过宫里的千妃?”
尚颜湫捂着腰,蹙眉道:“皇上把她留在宫里,能不知道朝中老臣和学子们会以此做文章?她姐姐你不是见过?莫说千妃,就连先皇后也黯然失色。”
尚枝枝食饱鼓腹,待下人悉数撤走,舒气道:“皇上看上她了,可他不能跟众人对着干,心里想的紧也摸不着,你行吗?”
“说谁不行?!”尚颜湫猛地起身,牵动腰伤,痛得龇牙咧嘴,随后哀怨道:“如今,不行。”
“不成就别想了,一个女人而已。”尚枝枝说。
“她体内有莲珠。”尚颜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