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神大人!”
“打倒无惨的英雄!”
木川唯气急败坏,头顶蹦出巨大的十字路口,大声抗议:“我是反派!反派!”
她的声音淹没在一众人群里,几乎听不见,每个人都在笑,笑声持续而快乐,扔了满地的日轮刀和武器。
被抛了好几分钟,木川才双脚落地,她头重脚轻地扶着旁边的人,红眼睛都变成了漩涡状的圈圈,语无伦次:“别、别再过来了。”
趁着场面混乱之际,鳞泷左近次凑上来问她:“小姑娘,你什么时候和义勇结婚?”
“…..啊?”
“狗屁!这是我们家的儿媳!”炼狱槙寿郎一把拨开他,怒气冲冲道。
“…..你们在说什么?”
不死川实弥挤进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扬着吊梢眼强调:“她和那些家伙没关系!”
蚊香眼的少女差点被几个人拽成拼图,她连说了好几个“等一等”,在一群人的注目中勉强站直,深吸一口气,望向炼狱杏寿郎:“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围观群众发出了长长的起哄声。
有人在喊:“主公大人请客寿喜锅,大家快来!”
人群一哄而散,纷纷朝正厅跑去。木川唯看了一眼富冈义勇,朝他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僵在那里,垂着眼眸面色苍白,几秒后,才慢慢抬头,清澈透亮的蓝眼睛望向她的脸,像堆满了炙热的小火星。
富冈似乎想说话,又被人群裹挟,最终冷冷清清的脸上重新浮现笑容。知道她要走,他张了张嘴,口型是——“我等你。”
“喂,你要和炼狱单独说什么?”不死川问她。
木川回过神,拍拍他的肩膀:“你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
“啊?”
她也不多解释,朝他摆摆手,接着就拽着炼狱杏寿郎走了。宅邸外面有一块被草丛覆盖着的形似假山的大岩石,只要绕到岩石背后,从那边就看不到这里的动静。
“我要走了。”她说。
面前的青年低下头,皱着眉,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这种悲伤感和他并不相配,确实失去了以往那种坚定而自信的表情。
“我不能跟着你一起去吗?”他问。
“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说。
“你要回来吗?”
“嗯。”
“那可以给我留下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我怕你直接跑掉了。”
这么直接?
木川姑娘挠挠脸颊:“其实你不等我也没关——”
他打断了她:“不要说这种话!”
“…….那这个给你吧。”少女拿出了一片小小的白纸捧在掌心,“是我的生命卡。”
“生命卡?”
“用指甲掺到材料里制作而成、是一种代表主人生命力的纸张,通常大家都会把它交给即将分离的亲人或朋友。”她解释道。
手掌上的白纸慢慢朝木川的方向移动了两下。
“它会朝我所在的地方移动,如果我受伤,它就会变小,恢复健康它也会变成原来的大小。不怕火也不怕水,所以当它化成灰烬的时候,就代表我死了。”
炼狱杏寿郎接过去,握在掌心。
“还有一件事,1923年9月1号关东地区有八级的大地震,会死很多人,帮我告诉其他人……不过在那之前我应该会回来吧——那,再见啦。”
小姑娘朝远处走了两步,试探性地朝他挥手。日光将对方的睫毛一根根镀上金色,从她这个视角看去,他就像被包裹的太阳之子。
木川唯的心情又变得高兴起来,她喊道:“你快回去和他们一起庆祝!”
炼狱杏寿郎想起木川初见时的模样,想起她一本正经的口吻,飞扬的眉目,还有光风霁月的脸。他也深吸一口气:“不要再受伤了!还有那个能力也不要再用了!”
然后,远远的传来她的声音:“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喂。
……这孩子,到走的时候都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大概未来也没什么事情能难住她吧。
加油啊,小姑娘。
*
木川唯不喜欢哭哭啼啼的离别,也不喜欢没完没了的留言。
街市依旧热热闹闹,面包铺的大婶把面包满满当当地装进纸袋后,便抓住纸袋的两头,把纸袋灵巧地转了一圈。拉面店的老板抓起一个花生,用指尖捏了一下,被捏瘪了的花生壳便裂成两瓣。有穿着旧西服的商人经过,也有披着和服的女人挎着篮子穿梭,路人熙熙攘攘,电车站周围的商店廊檐下灯火通明。
“搜查令!我们怀疑这里涉嫌不.法经营,泷岛海嫌疑最大,他合伙的店铺也都要查得一清二楚!”
穿着制服的警官们一拥而上,为首的那位长着一张端正的面孔,看上去正义凛然。然后一个陌生的男人冲出了店铺,他推开门,不脱鞋便往街上跑去。
“快追!”
还有从二楼沿着屋檐跳出院子里的人,也全被从后面包抄过来的警察抓住了,被追捕的人抽出身上的短刀往警察的腹部刺去,却被抓住手腕,按在地上。
“御狩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逮住了!”
就这样,逃犯被戴上手铐。
木川唯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不禁笑了起来,默默感叹:“大正有那样的警察,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窗上的铁栅栏把温和的春日阳光,用影子切割开来,路边的山茶花形似一个个光润的小发髻。正午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