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至此……” 骆粥目光扫过众人喃喃道。 “这,这……” 跪倒在地的刘百户张了张嘴不敢接话,王如龄也是避开目光缄口不言,灵堂两旁的前来吊唁的一众锦衣卫高层同样低头默不作声。 锦衣卫当年是何等的风光? 察听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无不奏闻,朝堂百官避之不及; 之后更是兼具稽查,逮捕,审讯之职,天下官员,百姓无不闻之色变。 在宗门坐大,贼寇四起之后, 锦衣卫手中的权柄达到巅峰, 于朝堂之上,监察百官,先斩后奏, 于朝堂之外,马踏江湖,伐宗灭派, 锦衣之下谓之权势滔天! 可如今就连指挥使身死都不敢深挖! 何其可悲? 不过,骆粥也清楚其中的缘由。 如今新皇年幼,太后垂帘听政,朝堂中大半的权柄俱在那毒妇手中,主子尚且自身难保,底下的狗腿子自然是偃旗息鼓,收敛爪牙,如何还能嚣张得起来? 便是那骆瘸子也是深居简出。 奈何前阵子边境大乱,骆武不得已奉命亲自外出公干,途中也是低调行事,可没想到还是惹来了杀身之祸! …… “圣旨到!” 就在场中气氛异常沉闷的时候,府外有高呼声传来,一个满头白发,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公公捧着一卷明黄色的锦缎从门外走来。 “咱家见过各位大人。” 曹公公入府后先是对着左右两旁的锦衣卫高层行了一礼。 “劳烦骆大人接旨。” 随后又将目光落到骆粥身上再度拱手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骆家世代忠良……骆武自接任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指挥使以来,竭心尽力,屡立军功,而今马革裹尸,风烈如存,特追封为太子太傅……” “虽已追复,未尽褒嘉之典;特命其子骆粥,领北镇抚司,镇抚使一职,官从四品,另赐黄金千两,飞鱼服一件,钦此!” “臣,谢过陛下!” 骆粥领旨谢恩道。 “骆大人,节哀。” 曹公公交接完圣旨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先是走到灵堂前对骆武祭拜一番后,又凑到骆粥身旁低声安慰了一句。 “圣上,对您也甚是牵挂!” “劳烦公公转告陛下!” “臣,无恙!” 骆粥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 “唉,若是如此。” “想来陛下也可以安心了。” 曹公公叹了一口气后便离开了骆府。 “这就是陛下给我骆家的补偿吗?” 骆粥转身时笑容已经消失殆尽,怔怔地看着托盘中的锦绣飞鱼服和北镇抚司的掌印,过了良久这才喃喃出声道。 飞鱼服不在官服之列,属于天子御赐之物,以示恩典,由云锦中的妆花罗,妆花纱,妆花绢制成,仅次于蟒袍。 而北镇抚司作为锦衣卫中实权部门,素来有掌北镇抚司之印玺,掌锦衣卫大权之说,陛下的意思已经溢于言表。 …… 骆粥刚接完圣旨没多久, 宫中又有一辆马车从侧门徐徐驶出。 “高公公,来了!” “哪个高公公?” “就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 “高顺,高公公!” 门外小厮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手持拂尘的老太监便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 “高公公,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骆粥眯着眼打量着迎面走来的高公公,和方才传旨曹公公截然不同,作为太后身边的红人,平日嚣张跋扈惯了。 走进一些,骆粥仔细打量起来,老太监颧骨外突眼神阴鸷,对于府内架设的灵堂,也看不出半分敬意。 “骆千户,此处。” “闲杂人等过多……” 高公公看着锦衣卫众人毫无顾忌道。 “如此,公公便随我来吧。” 骆粥说完便往后花园走去, 高公公一言不发跟在身后。 …… 后花园, 池塘边, “咱家此次前来是替贵人传话的。” “而今骆指挥使遭遇不测,想来骆大人也是无心公差,不若换个清净些的地方调养一段时日,依咱家看来,城外山上的那上京学宫便是个不错的去处。” 等到四下无人高公公这才开口道。 “哦?高公公的意思是,让我放着堂堂锦衣卫的镇抚使不做,去那劳什子的上京学宫捧着那群迂腐文人的臭脚读书?” “若骆大人不愿,也可借着古制的由头,为父守丧三年,待到孝期满后,那位贵人自会给骆千户铺平道路,入朝为官。” “当个清贵闲散的文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