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拳,便是滚烫的茶水落到手上也不自知。 “老爷,要不要……” 身旁有家奴凑了过来压低嗓音道。 “不,让他继续说……” 那人强行定住心神后摇了摇头道。 “话说,当时那国子监祭酒谢大人为了保护身后学子,悍然挡在众人身前,面对那贼子落下的刀兵,半步不退……” “嘭……” 就在百晓生说至此处时, 一锭金子落到了他身前的木桌上。 “小生,谢过客官打赏!” “客官,好生阔气!” 百晓生不着痕迹的把金子收入袖中,露出一个寻常说书人市侩的笑脸,随即又顺着金锭抛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中年男子正往自己这边走来,步履有些踉跄。 “他死了没?” 谢文学走到百晓生面前问道,说话间双唇微微有些泛白,自己刚刚从清河郡赶回来,沿途已经听到了那些书院学子身死的事情,至于国子监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出,如今骤然听到如何能够无动于衷。 “这位客官,且稍安勿躁。” “虽说那谢祭酒,一身风骨,不惧生死,可那贼子到底也不是善茬,谢祭酒最终还是身死在那贼子手中。” “谓之于,” “人身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百晓生再度拍响惊堂木道。 一句诗词落下引得那些官员也是啧啧称奇,不知情者更是为那谢文博叫好不迭,莫名间对那贼子心生厌恶。 “嘭……” 谢文学却是只觉得耳畔轰鸣不止,原本就想过家兄会有失败的可能,可没想到如此之快,拢共算起来不过几日的功夫,那狗贼骆粥便已经杀入了国子监。 他死了? 自己要不要离开上京城? 谢文学的脑子里陡然想起了分别之时家兄说起的话。 如今自己谢家在清河郡所有的产业都已经变卖了出去,便是数百年积累下来的商道也是折价办卖半送的处理掉了,算起来有数百万两之巨,足够自己和家眷过活十几辈子了。 “话说,国子监事出之后,满朝震动,陛下也是忍受不了那贼子的行径,只见午门之外,上百名东厂番子将那贼子扣押在地,往东华门处送去……” 百晓生没有理会还在天人交战的谢文学,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后续的事情。 “东厂?” 谢文学骤然听到熟悉的词汇惊醒过来,慌忙出声打断道。 “东厂!” “就是前些日子新开的衙门。” 百晓生笑着解释道。 “你是说那狗贼骆粥,” “已经被送去了东厂关押?” 谢文闻声语调陡然变得激动起来,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东厂他自然是听说过的,而且不止一次,不过那贼子被关押进去的事情,就发生在昨日,外地入京的人自然无从知晓。 “自然,若是这位客官不信,待会城门开启后,可以入城到处打听打听,想来现在已经传开了。” 百晓生笑道。 “此时距离开城门还有一些时间,你且详细说说城内的情况!” 谢文学拽着百晓生的手问道,情急之下早就没有往日的沉稳,毕竟若是骆粥尚且势大,自己虽是万般不愿也只能如之前商议的一般背井离乡了。 可故土难离,不到万不得已, 谁又愿意轻易离开? …… “如此,说来那贼子已经失势?” 听完百晓生的话, 谢文学虽然没有全信也是心安了不少。 “依照小生来看,那狗贼这趟想要出来怕是很难了,没了指挥使,锦衣卫大势已去……” “仍凭他昨日早些还风光无限,此时也是沦为了他人阶下囚徒……” 百晓生长叹出声道。 “依你看来,那东厂如何?” 谢文学望着气质不俗的百晓生鬼使神差的问道,只是想着这类说书人常年混迹于各大酒楼勾栏瓦舍,消息比常人灵通许多,与自己没有没利益纠葛,权当听听旁人的见解。 “小生不敢非议那正当红的衙门,只能说一句,锦衣卫如火,东厂如水,火烧得太大了,自然得用水来浇。” “至于两者之间的关系……” 百晓生笑而不语道。 “如此说来,那贼子落到了东厂的手里,岂不是已是万劫不复?” 身旁有入京的官员也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万劫不复?” “倒也未必!” “毕竟人还没死,便一切都有可能,天底下的事情谁又说得准?” “于我们说书人而言,只能盖棺定论。” 百晓生笑道, 只是最后最后四字咬的得极重。 “好啊,好一个盖棺定论!” 听了许久的谢文学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