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那我们现在是要直接去谢府君那里么?”
司马珩抬了抬手,眸中的笑收了收,“不必,先去寻阳城里找家成衣铺子换身衣服,如此这般风尘仆仆,去见谢都督和她,确实失礼。”
下属明白司马珩的意思,但看着司马珩是要步行去寻阳,还是没忍住问了声:“殿下,此处距离寻阳尚且有近十里的脚程,需不需要属下就近去寻两匹马来?”
司马珩并未直接回答他,只是撩起了袍子,平声:“十里而已,从前行军没少走过,没那么贵气,顺便也瞧瞧谢都督治下的江州。”
也是看看谢朗玄此人是否靠谱,谢家又真得是否能如信中那样在将来之事上对他鼎力相助。
乡野小路并不好走,油壁车一路速度极慢,驶进寻阳城时,谢归荑看着自己不甚整齐的衣衫,掀起了车帘,侧边正好有家她裁定衣裳的铺子,打了声招呼,便叫车夫停了下来。
付玠和孙管事丧命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指不定阿耶怎么头疼呢,还是将衣裙换了,头发重新挽了再回家,别叫阿耶忧心。
想着这个时间回去,府中怕是还不曾准备膳食,只好吩咐车夫去舒春楼包了她素来喜欢的糕点,才进了铺子。
铺子里有她的尺寸,挑了件成衣叫兰叶替自己挽好发髻,又用过茶点后,已是小半个时辰过后了。
她才出了铺子的里间,便瞧见穿着月白色崭新衣衫的司马珩,颔首后,随口问了句:“这位郎君可曾见到江州的那位长辈了?”
司马珩很有礼数地回答:“还不曾,这便要去。”
谢归荑看着他与下属并未牵马,想起方才在院里并未见到马匹,出于好奇:“你不会是从那处步行前来寻阳城的吧?”
司马珩温着声音:“的确如此。”
谢归荑皱了皱眉,倒吸了口冷气。
她坐着油壁车尚且花费了这许久功夫,人家到底也算帮了自己,抬了抬眼:“你所要拜访的那位长辈,在哪个方向?”
司马珩看了一眼城北谢家的方向,抿了抿唇,“城北。”
谢归荑拊掌轻笑,“那还真是凑巧,我家也在城北,不若我捎你一程?也算是答谢了你方才相助。”
司马珩眉目舒展,朝着谢归荑拱了拱手:“不劳烦女公子,与陌生男子同车,若是传出去,怕是会污了女公子名声。”
谢归荑一时兴起,却没有考虑到这些,想起自己一见面便误解了眼前的君子,心中更是惭愧,但也不好强求,只好俯了俯身,“有缘再会。”
谢归荑回了谢家后,问过下人,才知晓谢朗玄刚刚回家,立即朝自己院子跑去。
才到了院子门口,便看见倚在墙上,百无聊赖的裴时戎。
裴时戎一见着她,便来了精神,刚跑到谢归荑跟前,又止住了步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裴时戎软着声音,颇是哀怨地看了一眼她,道:“阿姊可算是回来了,我以为阿姊想起昨夜的事,今日便不想见我了。”
谢归荑一时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想摸他的头顶,却发现自己够不着,只好将悬在空中的手撤回。
裴时戎并没有忽略她的动作,眼看着她要收回手,立时矮了矮身子,主动将头顶放在她的手掌下,然后抬起眸子看着她。
谢归荑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下人便来通报:“姑娘,府君请您过去,见见襄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