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趾高气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族里哪个长辈,实际上就是李氏身边的嬷嬷,和她沾点远亲。 纪舒吾日三省吾身,前世她到底是如何忍下这些狗奴才的? 啪—— 纪舒一巴掌扇在李妈妈脸上,“你这奴才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二少夫人!你、你……” 李妈妈瞠目结舌,没想到平日里最好欺负的纪舒,竟会这么怼她。 李妈妈气急败坏道:“二少夫人一整天都没个踪影!身为家媳出府厮混,抛头露面,你还要不要脸!” “这武定侯府上下,每件事都要我打点。田产、铺子、钱庄,我不去看账查生意‘抛头露面’,你身上这上好的棉布衣裳,指望着大风刮来?” 纪舒扫了眼李妈妈身上红艳艳的棉布褂子。 要知道当今世道,只有皇亲国戚才穿得起棉衣。 李妈妈一面怠慢她,侮辱她,一面不停跟她支取月例银子买这些好东西,属实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 纪舒慢条斯理的吩咐,“喜桃,把她身上的棉衣棉裤扒了,拿回去烧炭。” “好嘞!” 喜桃早就看不惯李妈妈了,撸起袖子上前,按着她扒衣裳! “诶呦!你快放开我!来人啊!救命啊!二少夫人疯了呀!” 李妈妈看着壮实,实际上满身肥肉,加上年纪大了,根本挣不过喜桃,三下五除二就被人扒了上衣。 寒风一吹,便淌了两行清鼻涕。 喜桃将她按倒在地,扒她棉裤,李妈妈涕泗横流,挥舞着双手求救: “来人啊!救命啊!二少奶奶疯了!救命啊!” 吵闹的动静引来不少下人,还有路过的百姓围观,窃窃私语。 却无一人敢上前。 前堂影壁后,祁承序匆匆经过,他正准备去京营领差,往府门前一看,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拳头攥得死紧。 他就知道!纪舒这女人不是好东西!李妈妈是他娘体己人,纪舒这是在羞辱他母亲! 祁承序快步上前,怒喝一声: “住手!” 喜桃正巧把李妈妈棉裤扒下来,李妈妈连滚带爬扑向祁承序,大哭道:“二爷救命啊!” “李妈妈!” 李氏也闻讯赶来,瞧见李妈妈狼狈的模样,气了个倒仰。 打狗还要看主人!纪舒这是下她的面子?! 祁承序大步上前,指着纪舒鼻尖便骂:“你这歹毒妇人!李妈妈是养大我的乳母,在这府上就是半个主子!你大庭广众下扒她的棉衣,可知她年纪大了受不得冻!” 纪舒冷着脸抬手,打飞了祁承序指着她鼻尖的手指。 “这李妈妈一直跟着我,你这样待她,莫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李氏紧跟着落井下石,眼瞧着这会儿人多,她打定主意要挫一挫纪舒的锐气! 果不其然,百姓一经引导,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侯府的二少夫人可真是无情之徒。” “她家中没有老人吗?” 喜桃气得小脸通红,大声喊道: “李妈妈公然在侯府门前辱骂少夫人,我们夫人去查账,她说夫人抛头露面不要脸!她身上的棉衣裳,是问夫人支了家用才买来的,瞧不上夫人便把东西还回来,天经地义的事!哪有狗吃了骨头反咬主人,主人还感恩戴德的道理!” 李氏的脸色青白交加,感觉有被内涵到。 府上哪房不是问纪舒支取家用活着,她们这会儿在这兴师问罪,不就和喜桃嘴里的狗一个德行。 李氏怒冲冲道: “胡说八道!家里铺子纪氏管没错,可铺子还是侯府的!让你看了六年铺子,就成你一个人的了?” “母亲要不要看看六年前府上铺子的账本?” 纪舒冷笑连连,她嫁过来的时候,这些铺子账面早就入不敷出了! 要不然李氏这个婆母还健在,为何把中馈权给纪舒管,不过是甩烂摊子罢了! 而且这些铺子根本就是祁野母亲留下的,这一大家子心安理得的用着,也好意思说是侯府的! “你……我……” 李氏哑口无言。 方才讨伐的百姓也安分了下来,嘀嘀咕咕: “原来武定侯府上下……都靠长媳养着?” 祁承序也沉默了下来,他离府六年,的确不知这些内幕。 他看向纪舒,虽然自己不喜欢她,可看她这样真诚以待,毫无保留的付出,又不免有些感动。 祁承序暗想,如果纪舒能一直如此勤恳,日后敬重江芙,他或许能留她一个侧室的位置,让她继续为侯府尽孝。 “这样吧,纪舒,我也不为难你,你给李妈妈赔个不是,把棉衣还给她,此事我便不追究了。” 他一副宽容大度的表情,好似纪舒不感恩戴德便不识趣一般。 纪舒气急反笑,“我今日不但不会同她道歉,我还要处置了她。喜桃,去把我房中支出的账本取来。” “你要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