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小心替祁野上了药,缠上绷带。 “今日来的仓促,明日我在药馆配好药再来,用了我外公的药最多两天伤口便能结痂。” “你家中是医药世家?” 祁野想起十五年前,这丫头浑身是泥,哭着抱怨家中管教太严。 医药世家,的确可能一屋子老顽固。 纪舒身子僵了僵,含糊的说:“倒、也不是,只是我外公他……是个郎中。” 她外祖林家在朝中做御医,纪舒幼时去林家探亲,和外公学过一些望闻问切。 祁野默默记住了,等回京他便去查京城所有药馆。 纪舒收拾好药箱,站起身。 祁野眼神一动,道:“今夜留在营中吃饭吧。全营将士都想谢你,你走了茫茫州县我哪里去寻你。” 纪舒笑了笑,“我已经答应陆军师留下了。暂时不会走的,将军若有事找我,可以去城中的同济药铺。我这阵子都会留在沿安府,等灾情好一些再回京。” “我分拨一批士卒给你,府中难民很多,你手下人太少了。” 若不是大敌当前,祁野很想自己上,今日的事他可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那先谢谢将军了。” 纪舒欣然同意,有了军营的人帮忙,她出面赈灾也算合情合理。 “日后不必同我说谢。” “……啊?” 祁野淡声道:“我不爱听。” 纪舒心尖一颤,懵懂的点了点头。 她视线游移瞟着帐内的东西,内心纠结万分。 这会儿开口要他小心被偷袭下三路,是不是太突兀? 祁野不知何时起身走到了另一边,帐内响起屑屑索索的声音。 纪舒想的过于入迷并未在意,她捏紧了拳头得出结论。 对,现在就说,省的夜长梦多! “将军……” “!” 纪舒一转身,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僵直了身子。 祁野竟在换衣裳!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纪舒脑中还是清楚的记下了那宽阔的背脊,和精瘦的腰,和话本里写的一模一样! “怎么了?” 已经换好戎装的祁野走了上来,纪舒赶紧撇开了视线。 “没事!将军要去哪儿?” 纪舒躲闪着祁野的注视,心跳的厉害。 他应该没察觉自己刚才转身了吧? 祁野:“去山上,你在营里不要乱走……我很快回来。” “可将军胳膊上的伤口刚上了药,目前不宜大幅度动作,否则会裂开的!” 纪舒一听也顾不得羞了,伤口崩裂了,她刚才不就白干了。 “我会加倍小心,若是伤口裂开随你处置。” 祁野语气认真,是铁了心要去了。 纪舒无奈,“那将军一定小心……将军耳朵怎么红了?” “……冻的。” 祁野右手拎起长弓,大步朝帐帘迈去,肢体略显僵硬,耳垂红的滴血。 “欸!将军等等!” 纪舒大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腕。 “我还没说完呢!将军出门一定要小心附近的瓦剌探子!这帮人最是阴险狡诈,什么昏招都使得出来!同是男子,他们最清楚你们的弱点在何处了!” 纪舒一本正经,实际上这话说出来烫嘴得很,她的脸很快便和祁野的耳朵同色了。 二人对视半晌,祁野故作镇定的换了口气。 “我会记住的。” 祁野离开后,纪舒独自一人在帐内冷静了片刻,才裹了面纱离开帅帐。 “岁老板好!” “岁老板要去哪里?让小人给岁老板带路吧!” “岁老板饿不饿?” “岁老板!” 纪舒走了没几步便有一堆人上来同她问好,将士们的热情一时间叫她寸步难行。 “都让开!全都没事做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围着岁姑娘干什么!” 陆问一来便看到这一幕,赶紧解救了纪舒。 幸亏将军不在,否则这群人免不了负重跑,这么闲一看就是饿的不够狠。 士兵们作鸟兽散,纪舒拍着胸脯。 “谢谢你陆军师……东西清点的如何了?” “还没结束,不过按姑娘带来的册子,所有粮草数目都足够了!” 纪舒拢共带了十万石粮草,其中五万五是粮食,四万五是干草。 按照如今军营中的将士数量和马匹数量换算,至多能吃两个月,时间不长,但却已经是纪舒能拿出的最大数目。 “陆军师,这批粮草你们只给军营中用着,赈灾的粮我来想办法。” 陆问一惊,“岁姑娘要从哪里弄灾备粮?姑娘不知,这沿安府的粮商个个是滚刀肉,眼下沿安府受难最是严重,赈济粮遥遥无望,粮商不但不帮忙,还囤积居奇哄抬米价。” 军营驻扎在威海关,离沿安府有一段距离,再加上瓦剌兵临